第一百七十八章 珍珠(第1/4 頁)
紀鴻羽的身體在壽宴之後更是虛弱了。
他已經有接連半月有餘不曾踏入後宮,宮中妃嬪再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都無人欣賞,只能在各自宮中自怨自艾。
汴京明面上瞧著是風平浪靜,實則許多算計都已經在暗處展開了。
廷尉府和沈氏的爭鬥到了不避諱人的地步,事情的起因便是安樂殿紀尚書提出的一樁案子。
東宮太子惡疾剛好,沈氏一脈嫡系子弟就被安永豐一紙奏摺參上承清宮,究其原因是安氏子弟得到一隻鬥雞。
而後被沈氏子弟瞧見想要,安氏子弟不肯給,沈氏子弟佔著有東宮太子撐腰,強搶了就走,可安氏子弟不甘心追上去,待追到之後皆因少年心氣兒高,一腳踢到沈氏子弟致命處,致死。
大理寺卿揚風暗中得了紀晏霄的授意判安氏子弟罪當償死。
長臨刑統法條《鬥訟律》有言:誅鬥毆殺人者,絞。
這樣的訊息一出,安永豐和安氏自然不服,壓根兒不給東宮面子又是一紙奏摺上達承清宮。
認為沈氏子弟的行為乃是強搶盜竊,安氏子弟追逐的行為不過是‘捕盜’而非鬥毆,捕盜造成盜賊死亡,無罪。
且搬出《捕亡律》:諸捕罪人,而罪人持仗拒悍,其捕者格殺之,及走逐而殺,若窘迫而自殺者,皆勿論。
諸被人毆擊折傷以上,若盜及奸邪,雖旁人皆得捕系,以送大理寺,捕格法準上條。
明明是一件小事,卻因廷尉府和東宮沈氏的爭執越鬧越大,鬧得整個汴京風風雨雨,是以街頭巷尾茶館都在議論這件事。
那叫一個三五成群,茶館裡更是爭執得繪聲繪色——
“我倒是覺得大理寺卿揚大人的判決無錯,若那安氏子弟沒有追到沈氏子弟,沒有造成意外傷亡,那這沈氏的人可不就是明目張膽的搶劫?”
幾個熱血青年你一句我一句吵得滿臉通紅,只恨不得拍桌子頓足,頗有義憤填膺之感。
“聽聞聖上將這件事交給了吏部尚書紀大人,可紀大人縱使再公正,又豈能得罪得起這些權貴,這其中的算計不足為外人道也!”
“咦?”又有青年開口:“那大理寺卿揚大人會不會也被東宮那位威脅了,這丟了東西的人被判死罪何其不公平?這律法有言,官司出入人罪,無罪判為有罪,輕罪判為重罪為入罪,反之為出罪。”
“這審判者故意判無罪為有罪,判別人什麼罪,自己就被判什麼罪,過失將人入罪豈非要流放兩千裡......”
“我看這事兒不簡單,誰知道其中有什麼原因呢,紀尚書和揚大人也不過是被無辜牽連罷了!”
“這件事還要看聖上怎麼說,聖上會不會包庇......”
最後幾句爭執眾人倒真知道有些敏感,俱下意識壓低了聲音,隨後唏噓了幾聲就各自散去了。
紀晏霄得了紀鴻羽的召見到了承清宮。
殿內華貴非凡,紫檀雕琢的御案上,設著兩個三尺有餘的青銅盤龍小鼎,瑞金爐裡燃著香,升起嫋嫋沉水香。
身著明黃龍袍的中年人放下手中摺子,又咳了兩聲,這才看向下首行禮的青年起身。
“紀愛卿,這事你怎麼看,大膽說,朕不會責怪你。”
紀晏霄得到准許起身,嗓音溫潤。
“若安大人與沈府意見不同,可提審暗刑司及大理寺二審,若得相同結論,案情可判。”
紀鴻羽從他身上收回目光。
只在這短短一瞬間裡有了許多猜測,他看著桌案上的摺子,又想起安永豐,以及夜裡跪在大殿外的太子。
日光稀薄,蒼穹上點染出一片磁青,紀鴻羽淡淡道:“長臨皇朝建立已有十多年了。”
“太子也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