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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丈夫笑話她:“難道你想讓咱們兒子成為一個書法家麼?這年月書法家可不好混”,她不知不覺的順口答道:“我兒子何止會是一個書法家啊!他會是最了不起的書畫大師的。”她的丈夫便摟著她的肩膀附和著:“好,好!你把你的畫也教給他,咱們中西結合,毛筆字加西洋畫,這麼奇怪的書畫大師到哪裡找啊!以後咱兒子給人家畫像,畫幅油畫肖像,底下啪的一下子扣上個篆字的章,多個性啊!”她笑了笑,可是心底的不安卻越發強烈。
他們的小兒子考上了帝都一流的大學,她驚恐的看見自己的妹妹拿了一塊兒她前世見了無數次的江詩丹頓送給小傢伙,她清晰的想起那時候那孩子悲傷而緬懷的話語:“這是我小姨送我的,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她覺得自己的胸口悶得要爆炸了,可是她卻不知道怎麼才能阻止不幸的降臨。
他們的兒子十六歲了,他已經是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了,她兩個出息的兒子是所有人恭維他們夫妻的第一話題,可她看著兒子才郵寄回來的最新的素描,手卻在微微的顫抖,這畫風,幾乎已經與前世的那個孩子為她畫的第一幅油畫的畫風無限接近。她衝進丈夫的書房,翻出小兒子給丈夫郵寄的字帖,上面的字也已經幾乎與前世的那個孩子最初的筆跡毫無差異了。
兒子在電話那頭歡樂的說他今晚就能到家,她的心臟跳的厲害,明明她是那麼的思念兒子,可是她現在卻滿心全是不安。這一天她有個畫展,她強忍了不安出了門,出門前看到丈夫衝她揮著手:“別回來太晚啊,咱們可要吃個團圓飯。”
所有的幸福凝聚在這最後一刻。
她滿身疲憊的回到家,得到的是兒子失蹤,丈夫在重症監護室裡搶救的訊息。
她每天只陪在丈夫的床邊輕輕跟沉睡的他聊天,她沒有去兒子失蹤的湖邊哭泣找尋,她清楚的明白,她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小兒子了:上輩子,她撿到的,其實是這輩子的那份多出來的幸福。阿綱,沒關係,我們的孩子,在另一個世界也能過得很好。這輩子,有你,還有另一個兒子,我們的幸福已經是滿分了,所以請你快點醒來。
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他想著,這次睡著,是不是就再也醒不來了?阿溪,阿溪,我走了,你孤零零的在世上,可怎麼辦?若我知道會這樣,我一定不娶你。
耳邊似乎有熟悉而陌生的聲音響起:“阿綱,阿綱,你快些醒啊……都好幾天了,你應該睡足了啊。”
“阿綱,我偷偷告訴你啊,上輩子你就是我的丈夫。我是捨不得這輩子被別人搶走,才死纏爛打的跟著你啊,你可別丟下我啊。”
他緩緩睜開眼,入眼的是妻子憔悴的面容跟鬢邊的白髮,他輕輕的說:“我回來了。”
【第三卷】
第一章
丙辰年四月。
林如海靜靜的坐在書桌前,年前他調職為正二品戶部尚書,加從一品太子太傅銜。他如今不過四十九歲,離人臣最高的一品已經只差只差半步了。聖上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只要他一走,太子登基,那麼他在致仕之前做到太傅的位置是沒有什麼懸念的。可是林如海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許郊死了,那個愛開玩笑性格爽朗最像徐子清的三郎許郊死了。有御史彈劾他勒索商戶,罪名與蘭濟和同出一轍,而不同的是,不等前去調查這件事情的欽差到達,他就已經死了,整個新安縣衙被燒成灰燼,許郊和妻子連同三個孩子,一家五口全部葬身火海,欽差叫人勘驗了現場,上奏說是許郊畏罪自殺放火燒了官衙,而與此同時廣東巡撫葉放卻上奏說許郊一家死的蹊蹺,整個府衙燒的極為乾淨,竟然連看後門的老漢都沒逃出來!更別說好幾具屍身上有被捆綁過的痕跡。訊息傳來,朝野震動,這件事情絕對有問題,這一次就連一向糊塗的皇帝也覺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