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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想要從謹冰眼中找到一絲共鳴來,卻被他的眼中的哀傷所震驚了。那是沉澱了千分疼萬分痛的哀傷,濃郁到無法化開,能教人窒息一般。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彷彿變成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惶惑不安,只能輕輕將自己小而柔的手握住他的手,觸及到他手上便覺一片冰冷,更一步流露出了謹冰的膽顫,她緊緊握住那隻手,低低地,喚了一聲,“謹。”
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四章 淚淋浪
就像是陷入一個險惡而無底的噩夢之中,真實的恐懼化作有形的魔爪,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呼不出氣也吸不進氣,狼狽得毫無辦法。目空一切的狂傲被拋在地上,狠狠踐踏。心臟也被攫住,有一隻手掌將它拿捏住,一點一點收緊,痛得不能更痛。
那一聲“謹”,卻像是神奇的魔咒一般,猛地破開了所有痛苦。宮謹冰簡直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抬頭望向了發出魔咒的源頭。她的眼睛,不論經受多少磨難,始終不失光彩,明亮地令人不敢直視。而此刻,她眸中泛起的是自責與愧疚,還要滿滿的憐惜與脈脈的深情。
漸漸被這眼睛拉回了現實的世界,宮謹冰緩緩回神,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我沒事。”
他的眼神恢復平日的清明,寒若這才放下心來,吐出一口長氣,見謹冰方才模樣,好似被夢魘纏住,她這一刻,幾乎能實實在在地抓到謹冰對自己的無限深情。得卿如此,夫復何求。
一邊是沉溺於二人世界之中的深情,一邊是埋首於皮肉筋骨之中的緊張,只是無論哪邊的世界,宮謙冱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個獨立存在。在她的世界裡,他更是第一次做了局外人。或許這樣反而能看得更清楚吧,往昔深厚的感情,在宮謹冰面前,竟然轟然倒塌。他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宮謹冰有這麼的愛她,這份愛意已經濃郁到超出所有人了,連自己也自愧不如。
可更讓他驚訝的,是寒若對宮謹冰的愛。在此之前,他一直是自信的,因為自己在她最需要的時刻伸出了手,就像是在她的生命裡,打入了一根足以支撐起她的整個世界的支柱。是的,就是支柱,自己就是她靈魂與生命的支柱。沒有他,她的世界就會轟然倒塌的。所以母親才會以死相逼,讓他親手殺了她,只有他動手,才能給她最致命的傷害,即便她人不死,心也會死。
可是不知何時,宮謹冰偷偷滲入了。無孔不入地滲進了她的內心。宮謹冰腐蝕了她的支柱不說,還緩緩滲入底下,化作了基石一般的存在。沒有了宮謹冰,她的世界不會倒塌,卻會變成空洞的架子。迎風而立,卻弱不禁風。
這滲透恐怕是連寒若自己都無知無覺的,到發現之時,已經再也逃不脫了。而可怕的是,她似乎至今仍未察覺到,宮謹冰對她而言是多麼重要的存在。如果說她死了,宮謹冰便會生死相隨。那麼恐怕宮謹冰一死,她也會同樣如此了。他們的世界就好像已經容不得別人插足了,如果宮謹冰想,他已經可以真的做到與寒若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只是他自己都還不曾察覺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不願做出有一絲一毫違揹她心意的事情,從而生生放棄了這樣的機會。如今宮謙冱既然看出了底細,那麼他就不會讓宮謹冰獨佔她,卻也不能殺了宮謹冰。他的確想要將她鎖為籠中鳥,不再讓任何人窺視她,只有自己可以。可他到底不願收藏一具美麗的屍體。失去她的痛苦,一次就夠了。
這便讓他的處境變得分外艱難起來,放她自由,便是將自己連同母親的性命雙手奉上,即便她不殺他,以宮謹冰的性子也不會放過自己。他不能拿自己與母親的性命冒險。再者言,他的確棧戀權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