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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慌忙地擦拭著,卻無論如何也擦不乾淨,淚水滾落下來,他哽咽著,「綠綠……」
擦著擦著,他發出困獸般的絕望痛苦的嘶吼。
他用力地抱著墓碑,如同要將墓碑嵌進他的骨血裡。
嘶吼中,許盈聽到他身體裡骨頭碎裂破碎的脆利銳響。
許盈連忙上前,她扶起周衍,「周衍,你要——」
她突然被他摔開,她跌到在雨水裡。忍著疼意,她說:「周衍,你——」
「滾!滾啊!」他似乎已痛到極致,完全失去了理智。
雨水扎痛了眼,許盈從雨水裡爬起來。她望著他良久,撿起傘,從他身邊走開。
背後,她聽到他在哭。
她抬頭,想要逼退眼裡的熱意,淚水卻溢了出來。
她扔掉傘,任憑雨水打濕自己。
冰涼刺骨的雨絞著她的血肉,她艱難前行。
雨幕裡,少年抱著墓碑痛哭。
少女背對著他,淋著雨,噙著淚,一步一步離開。
第12章
由於周衍和沈蔓綠的缺考,這一年,許盈成了清河高中的第一名。
她考得非常好,進入了夢寐以求的大學。
大學四年,許盈依舊潛心學習,順利保研,之後畢業,順利找到工作。
十三年一晃而過。
她已經三十一了。
許父許母一直在催她找男朋友,她雖嘴裡敷衍著,卻總也提不起勁。
這麼多年,她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也沒有喜歡過一個男人。
她的愛情停留在了那長冰涼刺骨的雨裡。
午夜夢回裡,夢中的少年仍然清晰,夢中的疼痛也仍然清晰。
這十多年,她沒有再見過周衍。
但卻知道他。
他在第二年考上了狀元,大二在他讀大學的城市臨川開始創業,開了一家公司叫zs。
這麼多年過去,zs集團已然成為臨川市集團的龍頭老大。
她也知道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再有過女人,甚至連半個花邊新聞都沒有。
他還愛著沈蔓綠。
別人或許不知道他的公司為什麼叫zs,但她知道。
zs,是他和沈蔓綠的拼音首字母縮寫。
他一直單身,固執而深情地守著那個已經去世十多年的女孩。
許盈嘆氣,將飄遠的神思拉回來。
桌對面,她的相親物件海歸男說:「許小姐,恕我直言,你長得這麼漂亮,工作也很好,為什麼還需要相親?」
「找不到喜歡的人。」許盈說。
「原來是這樣。」他開始熱情地問她各種問題。
許盈心裡不耐煩,卻仍然笑容滿面。
最後,海歸男說:「那麼,許小姐,咱們留個聯絡方式?」
「聯絡方式就不用了吧。」
這就是以後沒聯絡的必要了。海歸男很失望,「真的不可以嗎?」
許盈禮貌地微笑。
海歸男要送她回家,許盈婉拒,和他在餐廳前分開。
回家途中許母打電話過來問她,「盈盈,怎麼樣?」
許盈說:「人挺好的。」
「當然挺好的呀,他跟你年齡差不多,長得不錯,工作也好,聽人說性子也很不錯。所以你——」
「人挺好,但是我沒興趣。」
「又沒興趣?盈盈,你到底要找個什麼樣的?你都快三十一了,再挑來挑去,以後就沒什麼可挑的了,以後就是人家挑你了!」
「什麼挑不挑的,我又不是物品,再說,我就一定要結婚?現在不結婚的人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