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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哭?」小孩歪著圓圓的腦袋,眨巴著大眼睛。
「我……」許盈的聲帶像是被牽扯住,無法運作。
她用力拍脖子,脖子上經脈抖動,終於聲帶得以自由。
她痛苦地抽泣,「媽媽對不起你……」
小孩疑惑地又歪了歪頭,「你不是我媽媽啊。」
「我……我是你媽媽。」
「不是的,」小孩指指後方,「我媽媽在那裡呢。」
許盈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
穿著藍白校服的女生溫柔純淨,如一朵盛開的芙蕖,她笑著朝小孩招手。
許盈臉瞬時變了色,她愣愣地盯著微笑著的女生。
十七八歲的沈蔓綠。
「她才是我的媽媽呢。」小孩清脆乾淨的童音喚醒許盈的神識。
「媽媽!」他像一隻蝴蝶,穿過層層雲霧,撲向沈蔓綠。
清脆悅耳的笑聲像鈴鐺撞擊著許盈的耳膜。
沈蔓綠接住他,「慢點,寶貝。」
「爸爸呢?」小孩問她。
「爸爸在這兒呢。」一身黑色西裝的周衍從薄霧裡走出來,他輕聲細語道。
小孩一手牽住沈蔓綠,一手牽出周衍,白胖的臉笑得像一多太陽花。
而周衍和沈蔓綠互相對望,眼角眉梢都是濃稠得化不開的情意。
這一幕刺得許盈肝膽俱裂。
耳邊彷彿有人在說:「除了綠綠,沒有人能為我生孩子。」
「只有綠綠才能生我的孩子。」
「你沒有資格生我的孩子。」
然後是另一道童聲,「你不是我媽媽啊。」
「那才是我媽媽呢。」
靈魂和□□在分裂,許盈疼地跪了下來,周圍的白霧仿若變成實質的沙粒,一顆一顆鑽進她的呼吸道。
堵住了她的呼吸道。
許盈在被沙粒堵住呼吸的窒息中醒來。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快要爆炸的肺部吸進空氣。
夢中窒息的疼痛還殘留在痛覺神經裡。她緩了許久才緩過來。
她環顧房間。
沒有白霧。
是夢。
她虛脫般地倒在床上。
許母聞聲進來,「醒了?感覺好些了沒?」
「嗯。」
「我給你熬了雞湯,你才流——」說到這裡,許母止了聲,「我去給你端雞湯過來。」
很快許母端了湯進屋。
許母一口一口地給她餵湯,她像只木偶,只張著嘴,機械地吞嚥。
喝了幾口,她又吐了出來。
她吐得什麼也吐不出來,最後一口腥甜湧出喉頭。
鮮紅黏稠的血染紅了被單。
許盈一病就病了半個月。
半個月後,許盈下了床。
半個月的時間讓她形銷骨立,寬鬆的衣服裡面似乎罩著一把空氣。
她一步一步來到廚房,盯向廚房裡放著的菜刀。
她拿起菜刀,菜刀的重量讓虛弱無力的她身形微晃。
她用兩隻手握住菜刀。
刀面映出她瘦得脫相的臉,像骨頭架上掛了張人皮。
「盈盈!你幹什麼!」許母驚慌失色,快步跑過來。
突然的驚呼嚇到了許盈,菜刀哐當滑落到地上,差點劃傷她的腳背。
許母急急忙忙把菜刀收起來,「盈盈,這是要幹什麼!」
許盈吸了下氣,「我只是想削蘋果皮,沒找到水果刀。」
原來是這樣。
許母重重地鬆了口氣。她扶住許盈,「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吃蘋果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