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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謹嘉用摺扇托起芸奴的臉：&ldo;啊呀，我們芸娘子的俏臉被淚水給弄花了，走，去脂粉店梳妝一番。&rdo;

芸奴忙退到一邊，輕聲說：&ldo;我再也不塗這些胭脂水粉了。&rdo;

白謹嘉笑道：&ldo;這才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呢，既是如此，今日陽光明媚，花也開得好，我們便在此飲酒作詞，不醉不歸如何?&rdo;

&ldo;我只怕你醉得三日也醒不過來。&rdo;葉景印道。

&ldo;誰輸誰贏，還說不準呢。&rdo;

葉景印大醉了三天三夜。

第6章 臨安夜宴

夏末秋至，眼看就要立秋了，立秋日正是葉正程的壽辰，葉家富甲一方，在朝中也頗有些影響，這次壽誕，自然要大擺筵席，招待達官貴人。

今年葉正程也往渤海郡王府遞了請帖。渤海郡王乃當今皇帝之表弟，皇帝之母韋太后是他的親姨，皇帝能渡河逃到臨安來，也是多虧了他從中斡旋。當年他不過十六歲，卻有勇有謀，設下連環計，助皇帝衝破層層封鎖。皇帝對他極為倚重，登基之後封他為郡王，甚至想任其為宰相，但他對政事不感興趣，只在自己豪華的府第中整日飲酒作樂。

即使如此，渤海郡王仍然是這臨安府的第一勛貴，想結交他的人比比皆是。

往年葉正程親自上門拜訪過，也送過重禮，但渤海郡王一直避而不見，今年葉正程本來也沒有抱任何希望，誰知帖子上午才送出去，下午郡王府便打發了人來，說郡王將親自上門為葉老爺子賀壽，並為烏玲瓏之事向葉景印道謝。

葉正程自然是受寵若驚，下令以傾府之力準備這場夜宴，寶庫裡壓箱底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擺出的各種瓷器有汝窯的鈞窯的，哥窯的定窯的，甚至還有前朝的秘色瓷，金銀器不可勝數，各色果子糕點、佳品菜餚，準備得應有盡有。

忙活了大半個月，立秋終於到了，葉府熱鬧非凡，聽說渤海郡王要來賀壽，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員也都來了不少，還帶了不少女眷。為了招待女眷，還開了花廳，幾乎闔府上下都要前去伺候。

芸奴雖笨，卻也得了個到花廳伺候的差事，官府女眷們已來了不少，個個都戴了花冠，身穿各式錦緞衫子，花廳裡暗香浮動，笑聲不絕。芸奴端了一盤&ldo;滴酥水晶鱠&rdo;，恭恭敬敬地放到一位年輕娘子面前。那年輕娘子正與身旁的另一位娘子說話，說得興起，手一揮，打翻了這盤菜餚，灑了芸奴一身。

&ldo;你這女婢是怎麼回事?&rdo;那年輕娘子喝道，&ldo;怎麼放的東西，會不會做事?弄髒了我的衣服，你賠得起嗎?&rdo;

芸奴滿腹委屈，卻不敢申辯，忙磕頭道歉，一位管事兒的嬤嬤過來，呵斥道：&ldo;又是你這個笨丫頭，幾次三番衝撞客人，還不快收拾東西滾出去!&rdo;

芸奴忙收拾滿地的碎瓷片和食物，忽然聽到一個軟糯好聽的聲音道：&ldo;不是你自己打翻了菜餚嗎?怎麼怪罪到一個小丫頭身上?&rdo;

芸奴抬頭，看見一身華服的烏玲瓏。她面帶淺笑，俯身將芸奴扶起：&ldo;別撿了，小心傷了手。&rdo;

&ldo;烏娘子有禮。&rdo;那個跋扈的娘子朝她欠了欠身，&ldo;烏娘子莫非與這女婢相識?&rdo;

&ldo;我向來幫理不幫親。孟娘子，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怎麼如此不識大體?&rdo;烏玲瓏的話軟中帶硬，孟娘子礙著她的身份，不敢與她對嘴，一臉不滿地坐回去，不再做聲。烏玲瓏挽了芸奴的手出來，和善地說：&ldo;上次的事，真是多虧了你，為了略表謝意，我把你上次穿過的那件衫子帶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