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何家與梁府相比,就有些顯得小門小戶了,府邸不夠大,人口也不如梁府多。
繞過花園,就到了正廳。何從撫與許氏,穿得十分隆重的坐在上面,老太爺和老夫人坐在次坐上。上邊許氏看著梁錦,想起梁家地位,又想著抬來的那些聘禮,笑得見牙不見眼。
「小婿給岳父岳母請安,原岳父岳母身……」梁錦往堂上鞠躬,禮數周全,心裡並沒有幾分敬重。
「哎~哎~姑爺快起來!姑爺有心了~」許氏急不可耐的虛扶他,心想原先聽說這姑爺儀表堂堂,卻不思進取沉迷煙花,如今一見,哪裡是儀表堂堂,周深氣度跟天上的神仙一樣。這樣的人物這樣的家室,就算將來考不起功名,那也是大京一等一的人物,想著就十二分的痛心。
邊上何從撫看夫人失了禮數,假咳了幾聲。他本想與梁錦多說些親近的話,可一看他,挺胸抬頭目中無人的態度,只好冠冕堂皇的說幾句客氣話便罷。
何從撫客套著,梁錦趁機打量著何家一干人。何家老太太,乾瘦如柴,臉上的面板層層疊疊的耷拉著,因此連胭脂都推不開,掛在臉頰上兩團十分可笑,眼睛摳摟下去,戴著滿頭的金釵珠環,坐在那裡,彷彿周遭的陽光都被淹沒了,死氣沉沉的,叫人看著不舒服。要不是她也跟著說了幾句話,梁錦都要以為是從棺材裡現把她抬出來的。
何老太爺兩個眼珠子凸出來,呆愣的目視前方,也不和梁錦說話,梁錦猜他是年紀大了,恐有些痴傻。
那頭嬤嬤已經把穿著喜服的何須問扶出來了,身後跟著個丫鬟穿著鵝黃色的襦裙,無甚表情的在後頭走著。
何須問規規矩矩的疊著手在胸前,高出身邊的女人們一大截,穿得渾身通紅,喜服的樣式與通常男子喜服差不多,但卻繡了兩個交疊的比翼鳥,腳上穿著的也是女子樣式的繡花鞋,頭上蓋著紅蓋頭,用金線繡了一對兒鴛鴦,看不見長什麼樣子。
想是何家遵照聖上說的「按女子之禮」來辦的這身行頭,顯得不倫不類,似個唱曲兒的丑角兒。梁錦心想: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子的妖魔鬼怪!
領著何須問行了禮,拜別了何家雙親,出府領著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按來時路回梁府去。
到了梁府門前何須問下了換了輛轎乘,由八人抬著。與梁錦在傅成、餘家兄弟並幾個世家公子簇擁下,一路往梁府正廳去。
何須問的花轎走在後頭,跟著兩個他的陪嫁丫鬟,無所事自然不必說,還有個叫長生的十七八歲伶伶俐俐的丫鬟。
拜會了父母,行了禮。梁家長輩在外待客,一行人又往梁錦院裡去,梁錦跟走馬觀燈似的忙,該笑時笑,該說時說。
何須問坐在轎裡顛簸,雖悶悶的有些不透氣,他卻不曾挑起蓋頭的一個角來喘喘。他心頭算計著,走過多少亭臺樓閣,多少舞榭亭臺,拐了幾個彎兒,穿過幾許影壁和垂花門……
一路上都聞著些許香味兒,想這梁府栽了多少奇花異草,他帶來一棵松柏,不知能往哪裡種?
嬌攆突然停下了,微微傾斜著把何須問放停穩當。
還有些過程沒走完,撒帳,結髮,合巹。
何須問看不見,由嬤嬤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到房中那張喜床上坐下。床上一沉,梁錦也坐下了,挨著他。
嬤嬤說了好些吉祥話,何須問沒怎麼聽,發著楞由嬤嬤把手摸進蓋頭裡,剪了他幾根頭髮,就只剩下合巹了。
嬤嬤端來兩杯酒,兩位新郎挽著手臂端著,又聽嬤嬤樂呵呵的說了幾句大吉大利的話,何須問這才挑蓋頭一角把酒飲了。
禮畢,圍觀的幾個公子們一下歡呼起來,這隆重的儀式,令他們忘了梁錦娶的是一個男妻,仿若等晚上樑錦將蓋頭一接,會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