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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呆愣了片刻,匆匆帶著小廝,打道回府,想要問個明白,一路上在馬車裡搖搖晃晃,腦漿子快晃出來了也沒想明白,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要娶個男妻?
梁府裡也亂成一鍋粥,梁老太師圍著老夫人,左哄一句右哄一句,老太太捏著帕子捂著臉,淌眼抹淚的說:「你這老頭子!官居一品有什麼用?連自己嫡長孫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你個婦人懂什麼?這是聖上下旨,你敢不尊?」老太師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先帝薨世時下立遺詔,遣任我為同平章事,又讓兒子升任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先帝待我不薄,我也得為其子盡忠,為大堰盡忠!」
廳上沒有丫鬟,老夫人便肆無忌憚:「你盡忠就把錦兒的終身大事給盡出去了?」她端了個茶碗摔出去:「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還不是你個糟老頭子逼皇上成婚,才連累了錦兒!」
道理是說不通了,反正哭一陣鬧一陣,事情總要辦,老太師便把心一橫,縮頭烏龜似的躲出府去了。
這邊院兒裡,梁郝與李氏四目相對,並無話講,李氏是講道理的,不撒潑也不哭鬧,但到底是自己的親兒子,她那裡會不心疼?皺著一雙細眉:「先寫信去給我父親母親報個信兒罷。」
「是這個道理。」梁郝看她一眼,帶著幾分小心:「我聽說岳父被調到洛陽,再過幾個月就帶著全家去上任,到時候岳父大人生辰,我帶你回去看看?」
聽見能去看望父母,李氏眉頭漸漸舒展了:「多謝老爺替我著想,到時候帶著錦兒也去,正好給他外公做生。」
她從嫁過來時就這樣,總是有禮端莊,很有大夫人的派頭,卻有種疏離感,梁郝總覺得她不是來嫁人的,倒像來上任的,但十幾二十年,也都這樣過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只聽一個正值芳華的小丫鬟來報:「老爺,夫人,大少爺回來了,正往院兒來呢。」說完頷首退到一邊。
李氏聽了,往門口張望去,聽見一陣慷鏘的腳步聲來到廳上:「孩兒給父親母親請安!」來人可不就是梁錦,不及弱冠,一身湛藍薄紗的圓領袍,儀表堂堂:「父親,孩兒聽說聖上為我指婚,此事當真?!」
梁郝正心煩意亂,把臉一沉:「你還有臉來問我,還不是你整日在外閒逛,聖上聞後不滿,這才親自賜婚」。
「可是父親,這指的是什麼婚?」梁錦走到梁郝面前,氣急敗壞追問:「娶的是什麼妻!兒子日後顏面何存?」
見他失禮,梁郝執起案几上的茶盞,怒摔於地:「大膽!敢質疑聖上英明!」說完看了下李氏臉色,長嘆一聲:「錦兒,聖上既已賜下良緣,就不可違抗。我和你爺爺商議過了,何家老四進門後,你只好吃好喝的養著他,不可生事端。」
梁錦被他父親這一摔,嚇了一跳,心道「狗屁良緣」!撇撇嘴,又不敢說出來。
聖上乃一國之君,天子賜婚,沒有餘地,如今已成定局,再無轉圜之機,梁錦認了命,不再說話,垂著頭站到一邊。
李氏見他失意,拉過他的手,嘴裡唸叨:「我兒明白事理,當以大局為重……」
梁郝又擺擺手:「你下去罷,大婚之期還有月餘,婚事長輩們會打點好,你只讀你的書,以對明年秋闈。」本想再訓誡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幾句,又想著如今要讓他娶一門令滿京笑話的婚事便作罷了,只叫他回個人院裡去。
見已無力迴天,梁錦便行禮告退。退出花廳,走出大院,沿著廊下走到花園,穿過這山水重疊,就是他的院子了。
小丫鬟們正煮好了羹湯,見梁郝踏進院子,便低頭著行禮。梁錦仿若沒看見,只走回房裡,又有兩個丫鬟過來,解他的香囊。
梁錦一陣心煩意亂,揮揮手退下丫鬟們,自己端坐在案上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