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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什麼,」梁錦還是嘻嘻樂著:「在奶奶哪兒已經看過太醫了,若凍壞了,我們就是兩個跛子,誰也跑不到誰前頭去。」
何須問垂下眼,沒接他話,良久才抬起來:「翠芝就要生產了,你備好禮了麼?」
梁錦被問得一懵,脫口而出:「翠芝是誰?」
「……你三弟妹。」猜他是忘了這一茬了,便柔聲提醒:「她產期就在這幾日了,你難道不備份大禮?」
哦……梁錦這才想起那個村婦來,滿臉的不屑:「用不著這樣隆重,他是弟我為兄,再者那女子也不受人待見,隨便挑個什麼送過去就成了。」他又想起來問:「怎麼你竟想起管這些閒事兒了?」
隨便挑個什麼,大概也是孔翠芝一輩子沒見過的好東西,也不指望他能對這些不足道的人用心了,何須問自己拿了主意:「把屋裡的那對犀牛望月一併堆著的那些料子都給她罷。」
那對犀牛望月,一個就有一尺多寬,因為通體都是黃金鍛造,所以梁錦嫌它俗氣,只把它擺在架子最底下一層。
「她最喜歡這些真金白銀的東西。」何須問笑盈盈的,一笑,眉尾上那顆小痣就躍動起來:「要是送她什麼名書名畫,她估計能用來當柴火燒了……」
他是極少這樣開懷的,梁錦一邊貪戀的看著他,一邊心裡泛醋:「你什麼時候跟那個村婦這樣要好了?」他繃著臉提醒:「你可是個男人,她是個村野女子,本就不大規矩,與她走得近了,當心被人傳閒話!」
何須問探尋著他,可能覺得他又耍孩子氣,心裡軟下來,去拽他的手:「你沒回來的時候,慕白和她日日來看我,她挺著個大肚子,每天風裡來雪裡去的。」
可能是想叫梁錦也能看中她一些,便接著說:「為了我去求你三弟請郎中,還被你三弟打了一頓……」
「老三就是個不成器的東西!」梁錦反握住他的手,薄怒道:「成天在外頭屁都不敢放一個,在家倒學會打女人了!」他想,就沖他不願意幫忙請郎中這一點,也該拿出兄長的款教訓他一頓。
「再者。」何須問又說:「老夫人既然答應你不再為難我,我也當改一改往日不合時宜的德行,儘量合她心意一些,省得你在中間難做。」
他怎麼知道奶奶妥協了?難不成修道的書看多了,還真會掐指算命的本事?
梁錦將頭湊近了,左歪一下右歪一下的看:「難不成我真是娶了個真人菩薩?」張著手指伸到何須問的腋下,去撓他癢癢:「快快退了這凡胎,讓我見見真身是什麼樣子!」
「呵呵呵……」何須問被他撓得咯咯直笑,縮排椅子裡躲他,躲不過去,便上氣不接下氣的把腳從鞋裡抬出來,去抵著他的肚子,想將他揣開一些。
誰料梁錦一把抓住他的兩個腳,隔著錦襪撓他腳心,他想掙,可腳被梁錦死死壓在腿上,根本掙不脫,只得胡亂扭著,笑得一張臉都憋紅了,氣息大亂的喊:「救命!哈哈哈哈……救命……」
日頭落下去了,婆子丫鬟們陸陸續續在點院裡的燈籠,早就聽見了他倆嬉鬧的動靜,也不好進去,只有華濃,端著碗藥過去解救。
「少爺你可行行好罷!」她使力拽著梁錦的胳膊:「讓少夫人先把藥吃了。」
聽見是吃藥,梁錦這才鬆開手,看何須問笑得脖子耳朵都透著紅,還窩在椅子裡勻氣兒,他倏地湧出一股邪火,燒得他五臟六腑滾滾發燙。
他美滋滋的端起書案上的藥:「讓我替夫人先嘗一嘗。」抿了一口,作出一副回味無窮的樣子:「一點兒也不苦,是甜的!」
兩手捧著端給何須問,何須問才不信他的鬼話,接過了,上刑一樣捏著鼻子咕咚咕咚往裡灌,居然真的不覺得苦了!
心裡甜,連藥也透著股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