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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大人還和上回一樣態度強硬,似乎再無轉圜,傅成只覺心又下墜一層,痴痴問道:「伯父,……再無迴旋了嗎?」
「永無可能。」
驟時撲進一□□,捲來一些水氣,裹在傅成身上,他止不住咳嗽兩聲,只覺身上寒噤噤的,來時的風光被頓時吹散,他只得喏喏告辭,拖著沉重步子往外頭走。
至餘府大門,金龍忙撐著傘過來,「少爺,可成了?」
那雨滴滴答答急促打在玄黃油布傘面,傅成恍然覺著自己的心就似這雨一般,支離破碎的往下掉。然而他還殘存一絲僥倖,只見他旋踵轉身,噗通跪下,跪在積水的臺階前,只想再祈求這對父母能發發善心。
「少爺這是做什麼?不成咱們改日再來就是,這麼大的雨跪在這裡身子怎麼經得住?您病好了才沒幾日呢!」金龍一手執傘,一手攙著他的手臂往上拉扯。
傅成還是屹立不動,眼睛望著那扇緊閉大門,「明日來也是一樣的,都是一樣的。」
扯不動他,金龍只好也噗通跪下,傾傘盡力替他擋雨,然而雨已下了一天,縱然頭上的能遮住,地上的積水卻積了半尺深,早已從他的衣擺浸至全身。
那門下的幾個小斯忙勸他,勸不住,又跑進去報信兒,得信回來,餘大人只說:「出了餘府,就管不著別人家的事兒了,要跪就跪罷,橫豎不與我相干。」
字字句句都似閃電,將傅成的心劈了個粉碎,一塊塊又墜一層。
裡頭餘嶽陽被關了這些日子,除了吃飯就是倒頭在床上睡覺,猛然夢裡閃過一陣雷鳴將他驚醒,他坐到案上去倒了盞茶來喝,總覺得這天悶悶的喘不上來氣兒,他朝外頭問了一聲兒,「什麼時辰了?」
「申時三刻了,少爺可是餓了?」
「怎麼天這樣黑?」他擰著眉問,又像是自言自語,外頭那人又答:「下了一天雨自然黑了,明兒就見晴了。」
明兒後兒,餘嶽陽覺得日子永無止境,他在這屋子裡關著不知何時能到頭。
還不到晚飯,雨勢漸收。餘大人來了,板著臉踏入房中,在細墁地磚上踩出一個個冷漠水漬,他環顧一圈兒,視線落到餘嶽陽身上,「你還不悔改?」
雖然平日裡怕他,但在這件事兒上,餘嶽陽從不妥協,仍舊梗著脖子抗爭,「兒子何錯之有?」
餘大人稍一動作,他便瑟縮一下,卻不見巴掌落下來,只見他父親甩著袖子哼了一聲,「我跟你母親商量過了,這幾日就將你送到江寧舅舅家去,跟著謙之先生做學問,過年再將你接回來!」
「我不去!」他癟著臉嘟囔,翻著手裡的茶盞平復心內懼怕。
「由不得你,就是綁也給你綁過去!」餘大人說罷就要走,踏出門檻兒時朝兩邊人吩咐,「替少爺打點好行李,就這兩日動身。」
旋轉外頭,傅成仍在跪著,濕了一身,眼裡進了雨水,刺疼得他睜不開眼,金龍暗暗使人回家報信兒後,跪在一邊不住勸,「少爺,我看這餘大人的心是石頭做的,您縱在這裡跪到明日也不見效,咱們回去想個法子,改明兒再來?」
沒有別的法子了,縱有,也是些陰謀詭計,他不願意對餘家使,只想將自己的心剖開給他們看看,讓他們能為之動容,以後成為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然這不過都是妄想,他跪到雨已淅淅瀝瀝住停,那道門還是未開,兩旁的石獅子滴著水珠,未曾偏他一眼,這一左一右,正如餘大人與餘夫人那般心若磐石,堅不可摧。
金龍勸了又勸,只見他置若未聞,正是焦躁之時,見傅尚書趕著馬車而來,這位父親像神兵天降,不顧顏面在另一位大人的府邸前拉起自己的兒子,惋嘆道,「你自小就懂事聽話,從不讓我和你母親操半點心,可你自這段時日以來就病病殃殃的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