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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見過了!」那少年開懷笑起來,與他在稀疏人群中對望,「你忘了?我是吳川語啊,那年雅集,你到過我家,還有上回在長明書院蹴鞠咱們也見過!咦?你怎麼在街上跑這麼急?怎麼不見梁兄?」
原來是舊相識了,何須問這才恍然大悟,朝他有禮含蓄地笑起來,「我要去餘家吃席,他陪著去迎親,所以先去了。」
想他也是要去觀禮的,眼看快遲了,吳川語便趁機邀他,「怪道了,這雪裡滑,看你騎馬不大熟練的樣子還這麼跑,原來是同我一樣快誤了拜堂的吉時,不如你乘了我的馬一齊去跑?」言罷,見他神色似有躊躇,他便又刻意免他煩難,「你雖是梁錦之妻,但我們也是同為男子,沒什麼可避忌的,總好過誤了時辰罷?」
經他一說,何須問才將眉心舒展開來,有禮地拱手,「那多謝你了,回頭我再送禮去你府上道謝。」
謝不謝的倒不打緊,要緊的是吳川語這一片心可算有了著落,心裡喜滋滋,面上卻端正有禮,先將何須問扶到馬上,自己再跨上去,穿過他的身軀拉著韁繩,就跟抱他入懷一樣。難得機緣巧合如此親近,他心裡早已美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皚皚白雪鋪長街,吳川語架一匹馬春風得意地賓士,心裡只想著這馬再慢些,路再長些……
可惜馬兒不知他的心事,不過一盞茶功夫就跑到了餘家門口,那門口正直賓客來往,絡繹不絕。二人還未下馬,便聽得有人在喊,「須問,下來!」
何須問扭頭去望,是他三哥何長春正打馬車上跳下來,崩著臉大步跨到跟前急急扶了人下馬,「怎麼不坐自家的車,反倒跟人同乘一匹馬?」
「我恐趕不上觀禮,便騎了馬來,」何須問見他臉色不大好,也不知他為何臉色不大好,只照實說,「路上馬摔了,是吳公子救了我,這才搭了他的馬一齊來的。」
那吳川語亦是懂禮之人,趕忙從馬上下來像何長春行禮,「沒想到何兄也來觀禮,平日倒是少見你來這些場面。」
「我與傅成也算有交,自然該來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何長春也作個揖,「我帶著須問先進去了,吳兄再來。」
這頭進去,正趕上裡頭在拜堂,人堆裡梁錦鬧得最兇,何須問一跳眼便尋著了他,在人群後頭喊他的名字,「梁錦,梁錦!」
簇擁著的一片鬧哄中,梁錦回頭,先揚一個溫柔的笑,又趕著擠出來,拉了他往裡進,「你來得正是時候,剛要拜!」
裡頭人聲鼎沸,正值先生揚著嗓子高喊一聲,「一拜高堂……!」
梁錦一面看,一面拉過何須問的手,驟覺跟摸了快冰一樣,忙藏在袖中替他搓熱,「你怎麼來的?怎麼凍成這樣兒?」
「我原是騎馬,後頭馬摔了一跤……」
「什麼?」乍一聽他摔了,梁錦便急急扯了他左看右看,「可摔著哪兒沒有?腿沒事兒罷?膝蓋沒事兒罷?」
適時,先生又揚著嗓子高喊,「二拜天地……!」
何須問猜他就要緊張得這副樣子,為了安他的心,袖中被他握著的手也反握他一下,「沒事兒,路上遇見吳家公子了,是乘了他的馬同他一道來的。」
「什麼?!吳家那個吳川語?」梁錦一驚一乍,聲音也猛然拔高些許。
恰逢先生又嚷一聲兒,「夫妻對拜……!」
幸而這聲兒將他的聲音壓下去,否則又要引來眾人詫異,倒把一對新人的風頭搶了去。何須問嗔他一眼,「不是那個吳家公子還有哪個吳家公子?我說了要備禮去他府上謝他,你可別忘了。」
裡頭再喊,「禮成……!」
門框擠著的梁錦只覺得心頭有股無名火,只將牙根兒緊咬,「放心,我忘不了!明兒我就捧了禮去謝他!」
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