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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凡臉色微紅，眼前這個對他用情至深的男子，當然值得她用心一吻。

他從來沒有真正地傷害過她――她以為的傷害其實是他對她固執。笨拙的守護。

陳一凡感激劉念，真心地感激這個真心愛她的男人。

可是這個吻，不是愛意，而是吻別。

因為他們已註定無法在一起走下去。

只要看到劉念，陳一凡就會想到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哪怕她知道這並不是劉唸的錯。

陳一凡終於開口，&ldo;劉念，我們分手吧。&rdo;

劉念臉色大變，&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們不能在一起了。&rdo;陳一凡抬起眼睛去看劉念，心疼得在滴血，但她眼睛乾澀到擠不出一點兒眼淚，&ldo;你明白的，我們之間已經不是愛不愛的問題了。命運捉弄，梅恆的死，明德的事，甚至我父親……我無法面對的這些，只要看見你，就會想起。&rdo;

劉念嘶啞著嗓子掙扎，&ldo;一凡，這不是我們的錯啊！&rdo;

&ldo;我知道，但是對不起。&rdo;陳一凡忍不住摸了摸劉唸的臉，&ldo;你知道的，我決定的事，從來不會改變。&rdo;

劉念死死握住陳一凡的手，沉聲道，&ldo;你也應該明白，我這一生都不會放開你的手。&rdo;

&ldo;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rdo;陳一凡哀聲道，簡單的字句卻太難說出口，她幾乎要落下汗來，&ldo;劉念，我很感謝你對我的愛，也很感激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我們，已經結束了。&rdo;

劉念幾乎是嘶吼出聲，&ldo;我說了我不同意！&rdo;

&ldo;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rdo;陳一凡靜靜看著劉唸的力氣一點點松下去，她剛才給他的水裡下了點藥。

劉念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力量卻已經不受控制，他大口喘息著，怒吼，&ldo;一凡，不許走！你給我站住！你敢離開試試？！&rdo;

陳一凡強忍著心痛，輕易掙脫了劉念，深深地看著他片刻，終於說，&ldo;對不起。&rdo;

陳一凡離開的腳步彷彿踩在劉唸的心口，一步步痛不欲生。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陳一凡沒有想過出來就躲著劉念，他們對彼此太過熟悉，躲不掉的，所以她反而坦然地入住了他們從前一起住過的明德大廈的樓頂宿舍。

話已經說清楚了，劉念就算會痛苦，就算不肯放手，也絕對不會來糾纏她。陳一凡悲哀地鄙視自己，她在離開的時刻，還算計利用了劉念對自己的愛。

第二個搬進來的，是春雨。

&ldo;你真的想好了？&rdo;春雨有些忐忑，&ldo;明德幾乎已經全完了，理想國更是慘不忍睹。&rdo;

&ldo;我相信我們有力挽狂瀾的能力。&rdo;陳一凡不虧是陳一凡，無論經過多少風波，她臉上依舊能出現這樣篤定而自信的微笑，這樣的她，是閃著光的。

春雨點頭，&ldo;那我們一起加油！&rdo;

陳一凡看著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高樓大廈，只覺得恍如隔世，&ldo;春雨，你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回到明德，主持理想國專案嗎？&rdo;

春雨搖頭。

陳一凡又笑了，&ldo;梅恆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我父親和梅先生鬥法的失誤。他只是一場商戰裡無辜殞命的犧牲品，真正害死他的，是殘酷的商業戰爭。&rdo;

春雨被陳一凡的言論震驚了，她開始佩服陳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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