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頁)
就是阿炎。已經消失了三個多月,無聲無息地從這座城市蒸發了顧阿炎,此刻正活生生地坐在那裡,懷裡還抱著一個花包裹。從左高右低30度角的橫抱姿勢來看,那包裹裡顯然是一個正在熟睡中的嬰兒。
大型歌舞劇《奪印新編》的劇本改編工作在張志和的指導下進展的很快,以常燕為首的改編小組成員心裡都很輕鬆,甚至有些得意洋洋興高采烈。和濱海市一樣,省城也在下雪,滿天滿地都是一片銀妝素裹,街上零星的行人都把頭低到最極限,甚至要縮到胸腔子裡去,雙手插在袖子裡,一步一滑地向前努力奔跑著。
與室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海城賓館的小會議室裡卻是熱氣騰騰,溫暖如春。常燕激動地互搓著雙手,沖蔣文斌說:&ldo;蔣主任,到底是老將出馬啊,就是不一樣喲。照這個樣子看來,整個劇本的分幕對白和歌唱部分已經殺青,就剩下舞美的編排啦。這一塊可就不是我的特長啦,需要你和小梁多費心呢。&rdo;
蔣文斌滿面紅光,重重地往菸灰缸裡彈了一下,拍著胸脯說:&ldo;團長儘管放心。這一個星期以來主要是您和張老師嘔心瀝血廢寢忘食地加班加點,我們就是在旁邊看個熱鬧敲個邊鼓,也沒出啥力。下面就是看我和小梁的啦,您放心,不出三天,就把整套指令碼拿出來,回去後就能投入彩排。&rdo;
劇組其他人也都跟著表決心:&ldo;是啊是啊。前些天辛苦張老師和常團了,你們也應該好好休息幾天了,剩下的事情我們來做,保證三天完成任務。&rdo;
常燕欣慰地笑著,沖張志和說:&ldo;老張,真是十分感謝。要是沒有您的話,我看再過十天也弄不利索呢。你說吧,讓我們怎麼感謝你?只要你說出來,我絕不含糊。&rdo;
張志和很沉穩地笑了笑:&ldo;這個事麼,我還真的沒有仔細想過。具體怎麼感謝,等我想好了再向你常團長提出來,到時候可不許推託啊。&rdo;
蔣文斌抬起手腕看了看錶,打驚失怪地咋唬:&ldo;喲,這都過了中午一點了,大家一定餓了吧。常團長,咱們趕快去食堂吧,飯菜恐怕都要涼了呢。&rdo;
常燕說:是啊是啊,光顧高興了,把吃飯的大事給忘了。今天天冷,告訴食堂再加個火鍋吧,除了小梁和文斌,大家可以喝點酒,讓張老師盡興喝!
滿屋子的人都歡呼起來,椅子的挪動聲一片響,大家陸續擁出會議室,順著走廊向食堂走去。
常燕和張志和並肩走在隊伍的前面,說說笑笑著轉彎下樓梯。剛剛走下兩步臺階,一個人影氣喘吁吁地跑上來,先看到頭頂然後整個腦袋,幾乎和常燕撞個滿懷。常燕急忙側身避讓,差點把身邊的張志和頂到牆上去。常燕有點光火,張嘴說:&ldo;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走路也……&rdo;就忽然頓住了。
來的是父親常明發的司機老侯。
劉清遠在看到阿炎的一剎那,腦袋先是瞬間轟鳴,幾乎身體內的全部血液都要湧到頭頂上去,竟然感到幾分旋暈,差點站不穩腳跟,要把左手支在門框上,才把握住了平衡。本來在這麼天寒地凍的天氣,劉清遠從車子裡到上樓這短短的幾分鐘內,呢子大衣裡麵包裹著的身體已經涼的像個冰塊,但就在見到阿炎的這一瞬間,似乎被放進高溫爐一般,立刻熱烘烘地,雙手雙腳都有了被燙著了似的灼痛。
他一時手足無措,眼神散亂,腦子裡什麼都不想,就像是一臺文武全臺大戲剛剛開鑼,絲竹齊鳴鐃鈹兒山響,生旦淨醜同時登臺一起亮相一起扎步一起唱定場詩一起唸白一起向觀眾介紹自己的身份‐‐而觀眾只有他劉清遠一個。亂了一陣子,所有的老生小生武生老旦彩旦小旦架子銅錘黑頭文丑武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