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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任何家庭都想擁有的孩子。」阿爾比蘇先生自言自語道。
「阿爾比蘇先生。」阿麥亞打斷他。他抬起頭,似乎突然從長長的冬眠中驚醒。「您能讓我們看一下安妮的房間嗎?」
「當然。」
他們一起走到走廊上。走廊的兩邊掛滿了安妮的照片,有聖餐禮上的照片,有三四歲時在學校的照片,還有安妮七歲穿著牛仔褲的照片。阿爾比蘇先生在每張照片前都會停下來,告訴他們一些小故事。安妮的臥室裡,能看到被約南翻過的痕跡,警察已經過來拿走了她的電腦和日記本。阿麥亞粗略地掃了一眼安妮的臥室:粉紅色和紫色牆,傳統的佈置,奶白色高質量的傢俱,帶花紋的床單,同樣花紋的窗簾和書架簾,書架上有很多個泰迪熊,比書還多。她走近書架,看了一眼書架上的書名:西洋棋、數學、天文學,還有一些浪漫小說。阿麥亞驚訝地轉向伊裡阿爾特,還沒提問,伊裡阿爾特就明白了阿麥亞的疑惑。
「這些都已經寫在報告裡了,包括書名清單。」
「我跟你們說過,我的安妮非常聰明。」阿爾比蘇先生站在安妮的臥室門口一字一句地說。他看著女兒的臥室,用手捂上嘴,阿麥亞知道他這是想控制住哭泣。
阿麥亞最後看了看安妮的衣櫥。這些衣服都是一個基督教好媽媽買給自己女兒的。她關上衣櫥門,跟在伊裡阿爾特身後走出房間。阿爾比蘇先生把他們送到門口。
「阿爾比蘇先生,安妮有沒有可能瞞著你們什麼,她有什麼秘密或者和你們不認識的人有來往?」
阿爾比蘇先生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可能。安妮什麼都跟我們說。我們認識她所有的朋友,我們之間無話不談。」
當他們下樓的時候,安妮的媽媽上樓和他們打招呼。阿麥亞猜想她一直坐在二樓門廳口的樓梯臺階上等他們。她穿著一件棕色的男士晨衣,裡面的藍色睡衣也是男式的。
「阿麥亞……哦對不起,警探,你還記得我嗎?我認識你的媽媽。我姐姐和你媽媽是好朋友。」安妮的媽媽一邊說,一邊將雙手緊緊地擰在一起,就像是兩個受傷的小動物在尋找藏身之處。
「我記得您。」阿麥亞邊說邊伸出手和她握手。
突然,她始料不及地在阿麥亞面前撲通一聲跪下來,她那雙受傷的手緊緊地抓住阿麥亞的手,使出並不是她那種柔弱的女子能有的力氣,抬起頭懇求阿麥亞:
「你一定要抓住那個殺害我的公主的兇手。他殺了我的孩子,他不能逍遙法外!」
她的丈夫啜泣著說:「上帝啊,親愛的,你這是幹什麼?」
他跑下樓去擁抱他的妻子。伊裡阿爾特把她扶起來,但她還是不肯鬆開阿麥亞的手。
「我知道是個男人。因為很多次我都看到男人們就像貪婪的餓狼般注視著安妮……只有母親可以看到這些。把他們從人群中揪出來。我看到他們饑渴地看著安妮的身子、臉、美麗的嘴唇。你見過我們的安妮嗎,警探?她就是一個天使,如此完美,似乎不是真實存在的。」
她的丈夫看著她的眼睛,默默地哭泣。阿麥亞看到伊裡阿爾特嚥了口口水,緩慢地呼吸。
「我還記得我成為媽媽的那天,他們把安妮送過來,我抱著她。我不能生育,我所懷上的孩子都在妊娠前幾周死在我的肚子裡,緊接著就是流產,胚胎全部排出,一點兒痕跡都不留。人們說這是自然流產,似乎你的孩子死在你的肚子裡,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安妮之前,我已經流產了五次,我已經喪失了當媽媽的希望……我不想再經歷流產,我不能想像自己拿著那帶血的排出物。但那卻是我可以生下來的唯一的東西。那天我帶著安妮回家,我一直在發抖,我的丈夫還以為孩子會從我的懷裡掉出來。」她看了一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