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5 頁)
是一開始便在這裡的女子,她端著盤子回來了,盤子上放著一些東西。
這女子好像見過,似乎有些印象。
“這麼快就起來,沒問題嗎?”
“壞事啦!阿龍,這一年的事情東家似乎都不記得啦。”
“怎麼會……”女子皺起了她那俊俏的細眉。
什麼?你們說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我究竟睡了多久?”
“三個月。東家,這三個月裡,您一直都昏迷不醒,徘徊在生死之間。”
“三個月……”確實,林藏剛才說過,救人是在三個月前。可貫藏不記得自己曾在三個月前去過堂島,甚至連自己昏倒的事都不記得。
貫藏再次環視屋內。“慢、慢著。那就是說……我一直睡了三個月?在這三個月裡,父親去世了……”難以置信。
並不是那麼回事。林藏說。
“不是嗎?”
“嗯。確實,先生昏倒是在三個月前,被我帶到這裡,昏睡在佛龕前也是三個月前。可是,老爺去世,卻是更早之前的事。”
“更早之前?”
“是。老爺去世,是在下來這小津屋做事的第一個月,去年九月。”
去年?“怎、怎麼可能!去年九月大哥還活著呢。大哥被殺不是去年十月的事嗎?還是我去送的終呢。正是因為大哥的死,我才跟父親爭吵。我……”
小津屋的家業決不會交到你手裡!你這不中用的東西!
“不就是因為大哥不在了,我們才因為繼承人的事吵了起來嗎?那惡鬼,口口聲聲說不把家業交給我,讓我滾……”
“貫助少爺去世——是前年的事了。”阿龍說。
“你說什麼?”
“那時候,我才剛來這裡做下人。而貫藏少爺被逐出家門——是去年春天。”
“去……去年?”不可能!那是在——昨天。不,昨天,難道只是錯覺?
“哦,對呀。阿龍,如今在這裡的這些人當中,你已經成了輩分最老的啦。也就是說,東家把去年春天之後的事情全都忘記了,是這麼回事嗎?”
“慢、慢著。那現在……”
“現在還是正月裡呢。”林藏起身,拉開了通往庭院的那道門。
可以看到,門梁的另一側還掛著注連繩(稻草編制的繩子。多見於神社,能辟邪。日本在過年時有在門樑上掛注連繩的習俗。)。
【二】
打從孩提時代起,大哥就是個招人厭的傢伙。不,貫助是個好孩子。覺得他討厭的,只有弟弟貫藏一人。
貫助很聽話,也不惹長輩生氣,既不撒潑也不調皮,專注於自身修養,還能替他人分憂,時常被誇獎,從不捱罵。勉強算得上美中不足的,或許也就是不太活潑、沒有霸氣、過分溫順、少年老成、過於執著了。
才不是那樣。唯一知道真相的,只有貫藏。
貫助是個善於揣測大人的心思、逢場作戲的孩子——僅此而已。無論他正在做什麼,不管玩得有多瘋,只要家長一來,他就搖身一變,一副溫順的臉色,在家長面前裝出他們喜歡的樣子。或許那並不是壞事。可是,在相比之下不求上進、只是普通孩子的貫藏眼中,那令人厭惡至極。
被呵斥的從來只有貫藏。就算是做了同樣的事,就算都是孩子,就算是哭。貫助看上去是那麼可憐,令人憐憫。貫藏則被訓斥為懦弱、鬧人。同樣是想要得到一件東西,貫助被說成是懂得剋制隱忍,貫藏則被痛罵說一副貪得無厭的樣子。在貫藏看來,他們的表情明明是一樣的。貫助不用開口就能讓家人給自己買東西,可貫藏即便鬧翻了天也得不到。
貫藏曾責備過哥哥,大約是十歲那年。為什麼總那副樣子?狡猾,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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