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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點了燈,房內頓時亮堂了起來。
看著面前低低垂落著的淺色床幔,楚慎伸手將其撩起,勾於帳勾,低頭一看:果然。被褥微微隆起,裡面的小姑娘捲成一團,像只蠶蛹似的,連張臉都不曾露出,唯有披散著的墨色長髮有幾縷調皮的往外洩著。
當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
楚慎面色不改,站在榻前,而後伸手去扯榻上之人的被褥。
“唔……不要。”被褥之中冒出一句悶悶的聲響,聽著雖是嬌氣,可這般的悅耳,倒讓人心生憐愛了起來。
楚慎只當她是睡著了,可眼下這分明是醒著。
他坐在榻邊,沒有多加猶豫,伸手便用力的將被褥扯了開來。
他的力氣一向大,也無憐香惜玉之心,一下子便扯開了。被褥之中的小姑娘此刻髮絲凌亂,一身粉嫩的丫鬟服皺巴巴的,之後便見她將頭抬起來。
下巴尖尖,不過半月看著便消瘦了不少。楚慎見她面色蒼白,眸色朦朧,伸出纖指輕輕扯著他的袍袖,沒說一些抱怨的話,只呆呆看了他半晌,之後才可憐巴巴的低喚了一句:“……衍之哥哥。”
聲音甜糯悅耳,聽著頗為依賴,讓人陡然生出幾分憐惜之情。
是以,楚慎墨黑的雙眸柔和了一些,欲責備的話語再也無法說出口。
第二章 嚴父
——
衍之是楚慎的字。
說起來他倆也算是極為親近之人——她小時候的尿布還是楚慎換的。
可楚慎的性子清冷,雖長得俊美,卻終日板著臉,她還是挺怕他的。自半月前被送到端王府,給他當了個貼身丫鬟,她便日日想著能回去。
——娘最疼她,自然捨不得她受苦。
她自小在聽蘭山莊長大,莊子裡有薛嬤嬤和綠珠、碧璽伺候著,養尊處優的,哪裡會這些伺候人的事情。娘雖然疼她,可她記著養育之恩,便努力學著如何伺候人,後來就被送到了王府。
娘希望自己能多同楚慎相處。
楚慎見她楚楚可憐,窩在榻上像一隻被遺棄的小貓,半晌才道道:“我明日便送你回去。”娘那是胡鬧,眼下過了半月,也該鬧夠了。
送她回去?姜月的眸子一亮,有些期待,立馬從榻上坐了起來,可想到了什麼,微微垂了垂眸子,小聲嘟囔道:“……娘會生氣的。”她自然也想回去,可若是回去了,只怕娘會不開心。
娘……
楚慎皺了皺眉頭,按理說他身為王爺,自該喚自己的孃親為“母妃”,可娘卻說母妃顯得太生分,還是娘聽著親近一些。他知道娘早年受了許多委屈,膝下又只有他一子,便愈發的恭敬孝順,便是什麼事都依著她。
可姜月的事情,卻讓他有些頭疼。
說起姜月,便又是一番神奇之事。十三年前,他身染惡疾,宮中御醫束手無策,最後國師司淵給了他一顆種子,讓他親自種在後院之中,若種子能開花,他的病便不治而愈。
這等荒誕之事,他哪裡會信?可娘素來疼他,眼看他快不行了,什麼法子都得試一試。是以,他才聽言拖著一身重病種下了這顆種子。
那一個月,他的病沒有惡化,卻也沒有起色。只不過身子骨瘦如柴,看著羸弱不堪。之後的三日便開始急劇的惡化,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大曜皇室男子一貫病弱,到了眼下,更是皇嗣單薄,他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可這會兒卻半點都不曾害怕。只是娘沒了他這個兒子,不知下半輩子該如何。
可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原是一月都不曾發芽的種子竟在一夜之間長出來嫩綠的枝葉,花苞綻放,雪白的花瓣層層疊疊,裡面是嫩黃色的花蕊,花身搖曳,芳香襲人。花開之時,他尚在病榻之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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