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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季元來說,這種場面,比車廂裡實在舒服太多了。
也不知為什麼,和九煙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有一種呼吸不暢的窒息之感,直到這鳴劍樓裡,才真正鬆一口氣,對情報上提及的資訊,更添幾分信心。
照情報上講,九煙為人寡淡,平日裡深居少出,表露在外只有一個愛好,便是『馭女制香』,顧名思義,大約就是藉此刺激靈感之用。
九煙曾在北荒華嚴城中,接受了一個貌美的舞娘,據說後來手段很是粗暴,而那舞娘的出身,便是華嚴城的移南園。
而這移南班,正是移南園改頭換面而來。
正準備往樓上走,後面季大提醒了一聲,季元回頭,卻見載著端木森丘的車駕也駛過來。
停穩後,車上下來兩人,除端木森丘之外,還有一個高高胖胖的中年人,兩人都是錦袍玉帶,但後者才真像是麵團團的富家翁,未語先笑,很是親切。
此人是大通行在吳鉤城的掌櫃,諸百途。是季元咬著牙,又賣了座師的臉面,請來做陪的。
為了找這個陪客,他也是煞費苦心:修為不能低了,低了端木森丘看不起;也不能太高,高了說不定會讓九煙心裡不爽——從情報上來看,九煙在北荒時,也就是還丹上階,如今十來年過去,最多也就是步虛境界,戰力驚人,仍然不能取代境界上的差距。
找來找去,找到諸百途身上。
諸百途所在的大通行,獨家製造和經營移山雲舟,除此之外,所涉不過就是符橋之類,也涉及其他一些生意買賣,但都不太深入,算是專門搞往來運輸的。
隨心閣、海商會這些大商家,往往因為商圈、領域的衝突,明裡暗裡競爭,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而這種時候,大通行更多是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冷眼旁觀,顯得守成有餘,開拓不足,但地位也就更為超然。
諸百途背靠大通行,又是該商家在吳鉤城的當家話事之人,身份決無問題。而他久在上位,又性情詼諧,既拿得住勢子,也捨得下臉來,在人際上最是吃得開。
一行人在樓裡碰面,立刻就顯出諸百途的作用。
端木森丘強橫霸道,九煙則少言寡語,諸百途卻是輕而易舉借著季元,引他們打了招呼,搭上了話,隨後便拿過話頭,笑眯眯地說起,今日鳴劍樓真正的主角。
「今天的傾城一舞,無論如何是不能錯過的。傳說這位盧大家,本是尋常舞娘,卻在一次險死還生之後,大徹大悟,至此舞藝日益精進,近年來,舉世已罕有其匹。後來投入『移南班』中,輾轉北地,每過則觀者如堵,山呼海嘯。」
他露出神往的表情,笑問道:「端木真人和九煙大師都是從北邊來,這位盧大家的舞姿,可曾見過?」
餘慈只是搖搖頭,端木森丘則哈哈一笑:「我在北地時,還真的見過一回,而且,是盧二孃投入移南班之前的最後一場,不知這些年過去,是否又有精進?」
諸百途連連點頭:「之前我還頭痛呢,行裡的事頭太多,竟把日子給記錯了,根本就訂不上位子,十九郎的邀約,時機可是卡得極妙……說起來盧大家加入『移南班』,這班子的名字,起得也是古怪。據說,其班主花娘子,在北荒有個園子,就叫這個名,或是有什麼寓意?」
季元心領神會,當即就道:「正是如此,九煙大師也從北荒來,不知有沒有印象?」
餘慈嗓音低沉,回應道:「園子就在華嚴城中,園子裡的風景不錯,至於『移南』,大概就是移南國之景,到北荒不毛之地的意思……舞娘也相當出色。」
雖然是平鋪直敘,還是引得眾人一起發笑,如此情境之下,在男性之間,這類話題是永遠都不會過時的。
一來二去,四人間的氣氛便有些熱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