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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恭敬語氣中暗藏的毛刺,彭索微微一笑,不生氣,不多言,再一招呼,便邁步而去。
季元抹了把冷汗,事到如今,他更退縮不得,將袖中的帖子拿出來,走入大敞的客棧正門。
接下來,他很順利就見到了九煙。
一見面,他就是將帖子送上:「大師遠道而來,在下意欲略盡地主之誼,故而今晚在鳴劍樓上擺下宴席,請大師移步……」
九煙接了帖子,也不細看,隨手擺在案几上,只笑道:「多年不見,季道友與當年大有不同。」
嘴上說著「道友」,那口氣卻是長輩一般,偏偏季元還覺得理所當然。當即便應聲道:「當初年少輕狂,行事多有狂悖之處,也是大師雅量,不予計較。」
他這心態,在當年的豐都城,簡直是不可想像。
可不說九煙那神乎其技的香料提煉之法,也不說他與湛水澄的密切關係,只看海邊灘塗,那兩具死得悽慘、詭異的步虛修士屍身,就足以在修為、地位上碾壓了他。
不到一天的功夫,吳鉤城裡那些耳目靈通之輩,都知道了,城裡來了一個殺才,十息不到的時間,敗殺兩個步虛強者,且無論是城守劍堂,還是四海社,都摸不透其手法的根底。
彭索過來,不就是在某個層面上,認可了其實力嗎?
修行界絕大多數時候,還是以實力為尊。
季元正要再吹捧幾句,卻聽九煙語氣清淡:「既然有了長進,就不用繞圈子了,那些酒宴之類,你為難,我也沒興趣,有什麼事兒,直說就是。」
這話聽在耳中,說不上多客氣,但季元卻是如蒙大赦,站起身來,一揖到地:「請大師救我!」
季元這段時日,已經快被庫房中積壓的香料逼瘋了,難得有一個傾述的機會,便哇啦哇啦說了一大通,裡面廢話、感慨當然不少,但總算是把事情差不多說清楚了。
說起來,此事也是他自找的。
數月前,天地大劫未起之時,他接到一件宗門任務,是要他押運一批貴重香料,到海龍城去,為不久後即將開啟的海鷗墟做準備。
因為時間還算寬裕,季元又恰在一次突破的關口上,便將時間押後一些,想等到突破之後,再起程不遲。
這本來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老天爺就是和他過不去,這麼一押後,恰好就碰上了天地大劫。
這也就罷了,香料本不是什麼大件的東西,往儲物指環裡一扔就是,任他天打雷劈,火燒水淹,也是不懼。
可好死不死的,香料之中,有一部分是要保持活性,種植在特殊土壤中,隨用隨取的,無論如何都收不到儲物法器中,就是這一部分,價值最高,也正是這一部分,逃不過天地大劫。
季元一行雖是百般維護,這一批香料植株卻還是在一輪天火之下,被其火力浸染,汙了根本。
香料的價值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這是涉及一條飛羽宗一直經營的重要關係,對方是因為看中了不老泉的環境優勢,將香料寄種在飛羽宗藥田中,這次本該是收穫之時,如今都被劫火所汙,三百年的功夫,眼看就要毀於一旦。
季元攤上這麼一個倒黴事兒,尤其是前面還有主動押後時間的情節,可想而知,要擔起怎樣的責任。
他在宗門內的地位,很可能因為此事,而根本動搖。
餘慈本沒有當回事兒,聽他這麼一講,也覺得棘手——不是他對季元的前程有多麼關心,而是季元所提之事,與他所擅長的東西,其實不怎麼搭界。
「若說調製香料,淬鍊提取之類,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這種收植株……」
「不不不,絕無問題,植株那邊,恰好穹廬社端木真人在此,有他青帝寶苑在,當是收取無礙。只是收取之後,精粹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