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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如水,映著那一截脖項,細膩白皙,宛如用最好的暖玉雕成。
風承熙突然有種感覺——命運像是在這一瞬間向他開啟了一隻匣子,雖然只有驚鴻般一眼,但匣內的珠光已經映亮了人的心魂。
他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像極了心疾要發作時的前兆。
他捂住胸口,轉身快步離開,步子邁得又急又快。
留葉汝真站在原地,看著他迅速消失的背影,一頭霧水。
……她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吧?
難不成他要看見她被傷著了,才能龍顏大悅?
罷了,天意從來高難問,葉汝真甩甩袖子,拍拍自己方才在裡間牆上沾上的灰塵,趕緊去齋舍找外祖母。
知客僧見識到皇帝對白氏的恭敬,再三挽留,希望兩位留下吃頓齋飯。
白氏哪裡肯留?已經命人套好了馬車。
葉汝真先扶白氏上車,自己正要上車之時,知客僧從廟內追了出來:「二位施主留步,方丈大師有請!」
靜室中,檀香繚繞。
武僧捧出金盤,上面墊著殷紅緞子,緞子上擱著一隻銀盞,以及一把嵌滿寶石的小刀。
換作平時,白氏一百個願意聆聽高僧教誨,但今日卻是片刻都不想留,看見刀子都拿出來了,更是按耐不住驚慌之色:「大、大師……這是要做什麼?」
瞭然大師道:「施主勿驚。敝寺不日將有一場水陸道場,專為超度水陸眾鬼所設,需佛緣極佳之人一名,獻真血一滴,淨冤洗孽,功德無量。」
白氏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只要一滴便可?」
瞭然點頭:「一滴便可。」
小刀劃破指尖,口子極小,跟被花刺扎破了似的,一顆血珠滴入銀盞中。
瞭然大師高宣一聲佛號,為葉汝真包紮好。
出來的時候,白氏喜滋滋道:「我早說你是個有福氣的,原來竟是真的有佛緣。有佛祖保佑,你一定能事事順心,肯定不用再回宮去了。」
「……」
葉汝真其實不怎麼信神佛之說,但這一次兩次的,倒讓她吃不準了,難道佛緣什麼的,是真有其事?
靜室內,侍奉的僧人退下,關上門。
風承熙從屏風後走出來。
瞭然大師把銀盞遞給他。
風承熙把銀盞湊近,深深嗅了嗅。
瞭然大師問:「可有什麼感覺?」
風承熙搖頭。
瞭然大師往銀盞中注入清水,血珠化開,風承熙仰頭飲下。
他靜靜地等待,等待血肉沸騰的感覺,等待難以自控的瘋狂。
但是一炷香時間過去,什麼也沒有發生。
「她的血沒有異常,並不能像姜鳳聲的血那樣,讓陛下發狂。」瞭然大師皺眉,「老衲想,當年陛下應是急怒之時才咬他,並不是咬他之後才急怒。」
「不……」風承熙的聲音極低,極平靜,「朕記得,朕是咬了他之後,才失去神志,在咬上去之前,朕只是憤恨,咬上去之後,朕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瞭然大師沉吟一陣,問道:「之前陛下面對葉施主,當真和麵對姜鳳聲發病時一樣嗎?」
風承熙有短暫的迷惘。
一樣的,因為在那間禪房中的感覺就和每一次發病之時一樣,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渾身發燙。」
但又不全然一樣。
發病時他會怒,會恨,一顆心像是要在胸膛裡爆開來。
但之前……
他只覺得像是有一隻小手伸進了他的胸膛,在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輕輕地掐了一下。
「一滴血會不會太少?」瞭然大師問,「陛下為何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