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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不鳴見老於這副尊容,也笑不起來了,嘆口氣說:這些我又不是不知道,警犬隊的人在這兒等著,你把它藏起來人家怎麼交差?
老於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黑狼的脖子不放,一邊說:別的我不管,黑狼不能走!一邊把在修麗跟前沒流盡的眼淚,淋漓盡致地淌下來。
張不鳴知道老於愛狗,可是一個大男人為了狗當眾大哭,這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轉身走到馴犬員跟前,問道:黑狼回去以後還能幹嗎?
那小夥子也是成天在狗群裡打滾的人,眼見得老於呼天搶地,感同身受,話都有點說不出口,含糊其辭道:這麼老的狗還能幹嗎?人道毀滅唄。
張不鳴追問:就是打一針,讓它安樂死嗎?
馴犬員不想糊弄他,想了想,乾脆實情相告:說是安樂死,其實不安樂,哪有那麼高階的針能往它們身上打?反正藥水打進去,得折騰好一陣才能斷得了氣,也實在叫人慘不忍睹。在警犬隊,這差事我們都不願意幹,除非領導點名命令,否則誰都能逃則逃,能躲則躲。
張不鳴聽了,胖胖的臉上悲慼漸顯。再看於笑言,正老淚縱橫地跟黑狼訴說衷腸,無非又是人和狗比那一套。老於一把鼻涕一把淚,黑狼跟著嗚嗚哀嚎,新來的細虎不明就裡,在旁邊又撲義跳汪汪大叫。大門口一時間鬧翻了天,把紀石涼等一干人都引得跑出來看。
事已至此,張不鳴知道需要認真對待。他走到一邊拿出手機,哇哇說話,看樣子是跟警犬隊的領導交涉,情緒似乎有點失控。
過了一會兒,張不鳴收了線,走到於笑言跟前,挽住他的膀子說:起來起來,你看你像個什麼樣子。
老於掙開他的手,仍然摟著黑狼,坐在地上耍賴,說:你要沒個說法,我就在這兒坐到過年。眼睛裡卻充滿期待的目光,他已經猜到,事情有轉機
張不鳴說:我已經跟市局交涉好了,黑狼留下來不走了,它從今天起由你收養,一切費用你老於私人負擔:細虎正式入編,也由你老於看管,是在編警犬的待遇,不得分流給黑狼;如果兩隻狗爭食爭寵發生矛盾,你要保護細虎,不得偏袒黑狼。
老於聽言,一骨碌爬起來,表示所有條件通通接受。他搔著花白頭髮,破涕為笑,又俯下身,把黑狼細虎摟在一塊兒,說:今後你們哥倆,不,這麼說亂了輩分……你們叔侄兩個得和諧相處。特別是細虎,得讓著你黑狼叔,它老了,有病在身……
老於又動情了,喜極而泣。
張不鳴看見,黑狼的眼睛裡,也流出兩行渾濁的淚水。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決不能相信。
15
沈白塵拎著萬金貴的行李,跟在他後邊走到一號倉門口,等著值班看守開門。
此時的萬金貴已經在絲綢小褂上罩了件藍馬甲,從著裝看跟別的囚犯沒有多少差別了。倒是沈白塵沒換制服,又替這個新來的嫌犯拎著行李,身份頗為可疑。一路走來,鐵門上的小視窗裡鑲嵌的那些死魚眼睛,都因為這個另類人物的到來活過來,充滿了疑問和驚訝。
一號倉的居民們更是驚詫不已,他們問也不問,就認定這怪模怪樣的老頭子,是個特殊人物,不然來坐牢,怎麼還帶著馬仔給他拎包。
魏宣看見沈白塵吃了一大驚,怎麼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瞅他的眼神也有點畏懼。
這可不對彪哥的胃口。
彪哥號稱他這輩子只服飛哥一人。當初他為飛哥效力,鞍前馬後不嫌煩,肝膽塗地不惜命,現在飛哥已去,這世上就再沒有能讓他服讓他畏的人了。說這話當然不是誇口,凡是一號倉的老犯,誰不對彪哥的狠勁交口稱道?
九個月前,彪哥被手銬腳鐐雙重伺候著進了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