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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恨過後，濃鬱的失望在他的眼中席捲，直至最後所有的情緒都消失殆盡，變成了一片淡然的冷漠。張巖的個子很高，此時肩膀微微縮著，整個人恨不得要像個鴕鳥一樣埋到沙子裡去。

隊伍裡年紀最大的選手顧州看向他的眼神也滿是失望，只是相對年輕易怒的謝忱要冷靜了很多。江湛站在門口，看向張巖的目光裡沒什麼溫度，兩人視線相觸的一剎那，江湛偏過頭去，甚至連多看這個人一眼都不願意。

「湛哥……」

張巖明顯是哭過了，他的嗓子帶著點沙啞，不斷起伏的胸膛昭示著此時情緒的激動。只是被發現已經是定局，有些事情在做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一旦被發現，職業生涯必將會以身敗名裂收場。

江湛看了他一眼，隨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這個人是他一手引薦進長策的，兩人都是從青訓營一步步爬上的選手，彼此之間交情甚篤。張巖的實力在聯盟裡算是挺不錯的，但心態相對來說就要差了些，在一次重大失誤被圈內全網嘲以後，整個人就頹喪了很多。

但江湛，以及其他的幾個隊員都沒有想到的是，張巖身為職業選手居然能做出收別的戰隊利益賄賂的事情來打假賽。

他被網路上戲稱為「演哥」，一開始江湛還義憤填膺地親自發微博為朋友辯護，如今的真相化作利刃狠狠砸在身上，只覺得肩頭都是狠狠一沉。

張巖紅著眼看向江湛離去的身影，囁嚅著嘴唇剛剛想追出去說點什麼，臉上卻已經結結實實地捱了一拳。鼻腔裡立馬爆開血花，張巖吃痛抬起頭來，卻見一直站在角落裡沒說話的男生將五指的骨節捏的咯吱作響。

會議室裡險些掀起一場單方面的架。

程怡秋左等右等沒等到朱哥回復自己訊息，以為對方是有急事就沒打擾，直至吃完午飯的時候微信群裡滴滴直響爆炸開來，看著提示上微博以後，才解開了朱哥為什麼不搭理人的謎團。

【長策戰隊官方微博】：一線江湖聯盟官方一線江湖法務部以下是關於戰隊成員刺客選手張巖（id：飛山石）在官方比賽中受極樂戰隊經理李羅生買通，惡意進行虛假比賽的處理通報。經法務部核實，決定起訴極樂戰隊經理李羅生、選手張巖並將其開除出隊。

[點選檢視長文…]

才發出去不到半小時已經上了熱搜，一線江湖那邊也沒有要壓下去的意思，網上的指責鋪天蓋地湧來，多數是早就厭棄張巖的吃瓜群眾，還有真情實感喜歡過的粉絲在不斷謾罵，以及長策的戰隊粉極力要求賠償。

極樂戰隊的粉絲和長策粉攪和到了一起，掀開來好一陣腥風血雨的言語狂潮。程怡秋一邊吃著外賣一邊盯著微博刷了好一會，又下意識地點到了江湛的微博內。

她在剛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對那些大戰隊的成員都做過研究，記得兩人應該是好朋友來著。

隨著電競圈的崛起，一些代言也都不會僅僅在娛樂圈的老面孔裡尋覓，轉而將橄欖枝拋向了電競選手。江湛發微博的頻率不是很高，偶爾會分享下自己的私人生活，多數都是在轉發自己代言周邊廣告。

最近的一條是廣告，底下評論的數量要超乎尋常，程怡秋點進去一看，果不其然紛紛都是粉絲們的安慰，偶爾有一條嘲諷江湛看錯人的也都被猛烈的攻擊給壓了下去。

現在的網路環境已經變得越來越差，不少人在現實生活裡或許是循規蹈矩的普通人，到了網上以後可能就會變成所謂的「鍵盤俠」，激烈爭吵不可開交。

程怡秋雖然也極度討厭張巖這種打假賽的行為，但對微博上的一些網民有點本能十年怕井繩的畏懼，刷了一會後就退出去了。微信群裡還在沸沸揚揚地談論張巖事件，不過已經從「演哥原來真的在演」的重心轉移到了替補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