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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鬼魂嗎?”
“這個故事真正恐怖的地方,不是毀屍滅跡的殘忍方式,也不是烏盆裡不安的鬼魂,而是——突如其來的死滅。”呼延雲說。
“突如其來的死滅……”楚天瑛若有所悟。
呼延雲從地上撿起一枚石子,拋向遠處,石子在半空劃了一個拋物線,沉入莽莽的草叢:“死亡的方式有很多,大部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病死、老死就是這樣,臨終前就知道死後的奠儀;也有很多死亡事先沒有徵兆,比如車禍撞死,失足落水淹死,但至少還有親友會悲慼;最恐怖的是突如其來的死滅,一旦死亡,就像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一般,劉世昌和翟運就是這樣,慌不擇路,誤入兇巢,突然遭遇屠殺,就此屍骨無存。咱們腳下這片土地,誰知道埋了多少死人,誰知道有多少用死人的骨灰燒製的烏盆啊!還有,比劉世昌和翟運更加悲慘的……”
“比劉世昌和翟運更加悲慘的?”楚天瑛喃喃道。
“他們還有幸藉助某些超自然的力量得以申訴,更多的人呢?比如田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被命運戕害,受到令人髮指的折磨。那麼,是誰讓她還在少女的年齡就滅絕了希望和歡顏,是誰把她血肉模糊的心靈摻上泥土燒製成了烏盆?”呼延雲凝視著楚天瑛,“是她自己!她看透了這世上根本沒有公道可討,她懂得了《烏盆記》僅僅是一個簡直算得上美好的傳說,她親手埋葬了心中滿腔的悲怨……像她一樣的人,還有多少?還有多少親手把自己燒成了烏盆的人?”
還有多少親手把自己燒成了烏盆的人?
狂風漫卷,猶如悲號。
楚天瑛昂起頭,望著在風中奔湧的蒼天。
很久,他才低下頭說:“走吧。”
呼延雲聽出,楚天瑛的噪音有些沙啞。
上了車之後,他們才不約而同地覺得肚子有點餓,一大早他倆就去了花房,後來又來到這裡勘察,一點兒東西都沒有吃。“我帶你去吃漁陽縣有名的烤庫魚吧,就在大池塘不遠的地方。”這麼介紹著,楚天瑛就把車開到了皮亨通請他們吃飯的小飯館,點了烤魚,邊吃邊聊,他還把皮亨通當初給他介紹的關於趙大的一些情況原樣講述了一遍。呼延雲聽得很認真,還不時插嘴問一些諸如“葛友是退伍的特種兵嗎”之類的問題。等到酒足飯飽,喊夥計來結賬時,夥計拿著賬單就跑到了楚天瑛面前:“一共78元。”
“喲,你怎麼知道是他結賬啊?”呼延雲笑著問道。
“魚頭朝著您嘛!”夥計殷勤地說,“我們這兒的規矩,魚頭要朝著主賓,您是主賓,所以當然是另外這一位結賬嘍。”
呼延雲愣住了,眉頭擰成了一個結。
楚天瑛結完賬,看他的眉宇還是絲毫也沒有放鬆,目光像兩潭被驟雨打得一片紛亂的池水,猜他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問題,也不打擾,只在他對面靜靜地坐著。
“嘩啦!”
一陣風在大堤下面的漁陽水庫裡掀起滾滾的波浪,波浪追逐著,最終在堤岸上激起一條碎玉似的弧線,發出打碎玻璃般清脆的聲音。
呼延雲被驚醒了似的一激靈,茫然地看了看對面而坐的楚天瑛。
“呼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楚天瑛充滿希冀地問。
呼延雲輕輕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我覺得我離真相的距離只有半步之遙了,但是我怎麼也邁不過去,我已經知道誰是殺人兇手了,可我卻怎麼也琢磨不明白他是怎麼完成的……”
“你是說那一地沒有踩壞的土皮兒?”楚天瑛問。
“不是的,關於那一地沒有踩壞的土皮兒,我很容易就找到答案了,那一點兒也不難。”呼延雲說,“現在我已經鎖定真兇了,可我卻怎麼也無法相信真的是那個人,因為他面臨著一道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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