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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要是那個女子能一心一意的待他,又何以至此?就算他殘疾了又如何?青梅竹馬二十年還比不過兩條腿麼?一顆真誠的心還不如轉瞬即逝的皮肉表相麼?
而心若不在他身上不付出也就罷了,為何偏要下這麼重的手來傷害一個深愛著她的人?
輕輕的嘆息忍不住逸出口,我不知道我還能嘆得這般輕柔溫和。
清洗之後,那些傷口雖然沒有那麼猙獰,卻瞧得更清楚一些。凍瘡部分有的傷口周圍泛紅,有的已經潰爛,這些我用剛才剩下的生薑小心給他塗上,應該能夠起點作用,可是褥瘡比凍瘡嚴重……除了膝蓋側方那處流膿的傷外,其他不少地方也有紅腫和水泡。這個時候沒有消炎藥,也沒有抗生素類的藥膏可以很快見效,只怕今天刺激到傷口會……我又嘆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折騰一圈下來,初春天黑得早,眼見就已經掌燈了。我穿越到古代的第一天啊,給人當了護工加醫生加出氣桶,外帶自虐的心顫肝顫,還打了自己倆巴掌——這都什麼事啊!
我呆呆地望著青屏給朱離餵了些粥和清淡點的小菜,開始考慮晚上的睡覺問題。我當然不可能再讓朱離去睡那個硬榻,我當然也不可能自己去睡那個硬榻,我更不可能跟他睡一張床。先不說我樂意不樂意,人家樂意不樂意,他腿殘了可胳膊沒殘,萬一睡到一半惡向膽邊生掐死我怎麼辦?
猶豫著要不要讓青屏晚上搬進來陪住,不過想想已經霸佔人家一整天了,不好意思讓她跟著我一起“贖罪”。更何況我來到這兒的第一天已經反常規了,若真把她留下,還不定靈素會怎麼想呢!
我千不怕萬不怕,就怕這個從孃家陪嫁來的丫頭跟她家原來的夫人一條心,萬一發現我不是原來那主兒,還不得第一個揭發我?
說來倒也奇怪,要說最想我不得好死的應該是朱離啊,我不但不怕他還救了他,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我咬著筷子細細啄磨著。除了我氾濫的同情心和自虐的愧疚感之外,估計也是因為我在賭這人的良善與精明。洗了澡換了乾淨的衣服,靠坐在溫暖的屋子裡,蓋著厚厚的被子,讓他的臉終於有點人色了。雖然嘴唇還是青白的,但至少看著像個活人了。
而且這人長得還真是挺好看,比閉著眼睛死氣沉沉的時候更好看了。夾棉的白衣穿在身上,竟由骨子裡散發出溫文高雅和飄然出塵,不愧是皇親國戚,有股子高貴氣質啊。可是那高貴卻愈發透著淡漠疏離的波瀾不興……或許是我開始多心了?他的目光好像天山上永恆的冰雪,清冷漠然,又含著探究與淡淡嘲諷——是本來就如此,還是因為他夫人給他的傷害?對世事的看破,還是對情愛的絕望?是對所有人都如此,還是僅僅是對我才這樣覺得刺目,我讓只想遠遠逃開?
驀地反應過來,有這種遠遠逃開的感覺,是因為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看向了我,我竟還傻傻地想問題,後知後覺。
此時迴避他的目光好像顯得我多心虛一樣,我只好放下還含在嘴裡的筷子,向他咧嘴一笑。卻見他忽然厭惡般的別過頭,輕輕推開了青屏遞到唇邊的勺子。
看見我竟然噁心的連飯也吃不下去了?我就像被兜頭潑下一盆冷水一般,從心裡涼到外。我有這麼面目可憎麼,好歹為了他也忙活了整整一天,我這算什麼啊,憑什麼別人犯了錯,讓我來替她還債,又為什麼別人虐了人之後推得乾乾淨淨,讓我跟這兒自虐般的救他,還得看他的臉色受這份屈辱——眼淚一下子湧進眼底,忍了一天的委曲終於要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我卻忙抬手去擦,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這些脆弱。
忽然覺得指甲有些劃臉,低頭才發現有一根竟然折了一半。剛剛一心全在朱離的傷勢之上,竟沒注意到這手上那鮮豔殷紅的指甲這麼長——我忍不住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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