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婚儀(第1/3 頁)
皇家的衣服,都是雲紋佔據袍身絕大部分位置,加上海水江崖等,千篇一律。雲紋在很早之前就受到尊奉,雖然只是一種自然天象,但富於變化,形成各種令人遐想的影象。作為天氣變化的徵兆,它與雨雪緊緊相連,雲雨有利於耕種,有助於禾苗生長。《論衡》有載:夫雲則雨,雨則雲矣。初出為雲,雲繁為雨。
雲還從龍,召雲者龍。《左傳》中有載:昔者黃帝氏以雲紀,故為雲師而云名。雲紋,從來都是非常吉祥的團,被稱為祥雲。
皇子出席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宴席,有規定的衣衫。喪儀不可穿祥雲,不可穿明花;家宴不可穿明黃;出席一品大臣的婚儀,則不能穿龍紋十二章。穿了龍紋十二章,太過於彰顯身份地位,彰顯不出君臣和合同樂。
寧王一大早就在近身侍從的伺候下,換上了和規矩的衣袍。以袍為藍緞地,繡有蝙蝠雙魚龍紋,繡滿雲紋。王妃的衣著要跟他相配,幸好,寧安雖然受苛待,但這些衣衫一貫都是宮中做好了送來的,她不至於沒有外出服穿。
“別勒腰帶了,喘不過氣。”這類衣衫,通常被稱為朝服,一層疊著一層,最外一層,還總是喜歡用金絲銀線,綴以寶石珍珠,再加上定額的配飾,十分的笨重。
石青緞地八團山水花卉衣袍配有一條腰帶,腰帶又硬又厚,是按著她曾經的身段做成的,如今她不似曾經一般瘦若枯骨,腰帶放在腰上,勉勉強強能扣起,扣起之後,她的呼吸都不暢了。
“不行。”嬤嬤給她理著衣襬。
寧安深吸一口氣,憋得難受。寧王從外走進,“王妃不喜歡,就別戴腰帶了。”外面的敞氅一穿,也看不到是否戴了腰帶,便是被人看到了又如何。
寧安感激的看了寧王一眼,她昨夜幾乎沒睡,剛睡著,就被嬤嬤叫了起來梳妝打扮,一直折騰到現在,除了早晨漱口的清茶,肚子空空,什麼都沒用。
梳頭的嬤嬤看了一眼時辰,“來不及了束髮了,直接戴冠子吧。”她將寧安按在梳妝檯前,梳子沾上髮油,直接往她的頭髮上梳。寧安不喜歡髮油,膩膩的掛在頭髮上,十分難洗。但是出席這些場合,若是有碎髮落下,總是不好的。
頭髮向上梳起,以布袋綁緊固定,而後直接戴上銀琺琅彩發冠,用同款的銀琺琅彩頭飾固定。為了固定發冠,嬤嬤對她毫不留情,髮釵尋了一個刁鑽的角度,緊緊的插入了她的頭髮中。
“好了。”嬤嬤再一看寧安,“胭脂呢,怎麼還沒給王妃塗胭脂。”那兩片雪白的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去參加喪儀。
寧王攜王妃來到了薛公府,寧安不放心,小聲的問他,“真的可以來嗎?”
寧王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冰冷,“放心。”
皇后、諸位皇子、朝中重臣,以及其他大家族派來子嗣,齊聚在薛公府,慶賀今日薛公續絃。錦衣繡裙,滿頭珠翠的新娘子端坐在正堂,臉上是嬌羞的笑容。
何時,新嫁娘可以不著紅蓋頭,正面迎人了?也不知薛公真的是大方寬廣,還是包藏禍心。
人逢喜事精神爽,年近耄耋的薛公彷佛一下子年輕了十歲,腰板挺得筆直,精神矍鑠,神采奕奕。在陽光得照耀下,滿頭白髮都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
他帶著新嫁娘一桌桌的敬酒,寧王將筷子放到寧安手中,“餓了吧,這些果子,都是好的,吃些吧。”薛公這次婚儀辦的隆重,滿桌珍饈美味,精細果子,早就勾起寧安肚子裡的饞蟲了。
“可以吃嗎?”寧安小聲問。
寧王湊近她耳邊,低聲道,“除了新嫁娘手中的酒,餘下都無問題。”那是一個銀酒壺,宮中的東西,是個鴛鴦壺,壺底有一處開關。這個壺,與薛公為了“他們”備下的壺一模一樣,卻並非他們那個了。一大早,他府中的一個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