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讓您失望了(第2/2 頁)
貴人已走,她心中的驚怒與後怕一波波湧來,幾欲站立不住。
齊墨璟眼見著母親行路不穩,正欲扶她,卻被她一手撥開。
她疾行幾步,邁步入了宗祠,這才徹底撂下臉色,冷冷斥道,“跪下!”
齊墨璟乖乖順著蒲團跪了,規規矩矩磕了頭,又進了香,這才腰板挺直地跪於原地。
“你倒是好大的膽子!孤身闖駱城,又揮戈直指異姓王,你倒是不怕惹禍上身,莫不是便連整個靖安侯府也不顧忌了?!”老夫人氣得胸口起伏,指著他怒聲喝道。
“孩兒出生時,父親便已戰死沙場。後來關於父親的所有功績,俱都出自他人之口。”齊墨璟目視前方,望著老靖安侯的牌位,一字一句道,“那時,孩兒便想,父親這般英勇無畏,便是孩兒也面上存了光彩。母親這般諱莫如深,難不成,只為不招禍?!”
“人都說,虎父無犬子,母親卻一心想要埋沒我兄弟二人。孩兒、”他目光帶了些冰寒,“不甘!也,不願!”
“你!!!”老夫人被他這一番話說的心中添了惱,“當年你父親也是這般雄心壯志,可他現在在哪裡?還不是被敵人射成了篩子,到得最後,還是老身與他收屍?!他倒好,成全了家國大義,獨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這些年又是如何過的?!”
她說到這裡,似是想起了先前之事,不由得悲從中來,面上亦是老淚縱橫。
齊墨璟倒是不怕老夫人生氣,卻獨獨怕她這般哭著。
他想起身安撫老夫人,卻被她又斥了句“跪下”,不得不再次跪好,只昂著頭,不肯有半分屈服。
“母親有母親的道理,可孩兒是靖安侯的血脈,骨子裡便帶了父親的血性。母親可知,自孩兒十五歲落水,便日日做一個荒唐又可笑的夢。”
他輕笑了下,“孩兒夢中,大哥不爭不搶,孩兒便是暗中習武,亦遵從著母親不入仕途的囑託。可母親是否知曉,靖安侯府與世無爭,卻還是被人踏成了肉泥?皇子相爭、百姓流離、世家顛沛、諸業俱廢,咱們靖安侯府——”
他的聲音裡添了些蒼涼,“二百三十一口,盡皆遭受屠戮,無一倖免。”
老夫人原本正哭著,聽得兒子這般言說,心中驚懼,卻還是張口結舌,“……那不過是一場夢……”
齊墨璟垂首,“於母親而言,不過是一場夢。可於兒子而言,眼睜睜瞧著親人消散殆盡,您又如何指責兒子救侯府於將傾?”
他說至這裡,索性便又放開了說,“或許母親尚且不知,緹騎司是兒子一手建立起來的暗殺組織,靖安侯府這些年平穩度日,您又豈知,兒子這雙手,究竟染了多少鮮血?”
齊墨璟一雙冰寒嗜血的眸光緊緊盯住自己的母親,眼見著她在自己的一番話下佝僂著身子縮於一角,這才掀了掀唇角,“……到底是,讓母親失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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