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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是不嫁給貴族青年,而是在紐約隨便找了個富翁的兒子嫁了,整個艾德勒家族就徹底與上流圈子無緣了。
最關鍵的是,這樣還不如嫁給一位貴族呢,那些富翁又沒有她爸爸有錢。
她深知,他們需要貴族的地位,就像貴族需要他們的財富。
在這種互相需要的情況下,雙方締結的婚姻關係會比普通婚姻更為穩固。
而且,手上攥著金錢,她也不必像一般主婦那樣,既要精明地主持大局,又要嫵媚地服侍丈夫。她可以活得隨心所欲,就像在父親身邊一樣。
想到這裡,她下定了決心,同時腦海中閃電般劃過一個人選——蘭斯·德·夏洛萊伯爵。
那是她唯一有印象且有好感的貴族青年。
「唔——德·夏洛萊先生還不錯,」她努力自然地說,「他相貌英俊,極有教養,待人彬彬有禮,是那些人裡最有貴族氣質的一個……」
艾德勒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很好。」
「怎麼啦,爸爸。」她心虛了。
「我終於有理由撿起槍決鬥了,」艾德勒故作憤怒,「居然敢搶走我的小寶貝!」
莉齊鬆了一口氣,手心已滲出冷汗,發出抱怨的撒嬌聲:「爸爸!」
艾德勒的目光卻非常嚴肅:「別把我的話不當回事,小姐。他要是對你不好,我是真的會找他決鬥。當然,我也會教你怎麼用槍,以防我不能及時趕到,你可以親自斃了他。」
莉齊最喜歡父親的一點就是,他雖然嘴上叫她「小姑娘」,卻不會真的把她當成弱不禁風的小姑娘。
他什麼都敢跟她說,什麼都敢跟她講,小到宴會上的趣聞,大到過去打仗的經歷——她第一杯白蘭地,就是父親慫恿她喝下去的。
假如沒有父親如此特別的教養,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有放火救人的勇氣——大概會像那位子爵一樣,被槍響和鮮血嚇得魂不守舍,然後逃之夭夭。
唉,也不知道埃裡克怎麼樣了,她想。他那樣處理傷口,真的能行嗎?
·
他會活下去嗎?
他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模糊,就像蒙上了一層血霧。頭很暈。手腳已經不協調。但他一定要活下去。在火車發動之前,他壓抑著粗重的呼吸,爬進了行李車廂。
半小時後,火車發動。一個守衛兩手插兜,哼著小曲,走了過來。
他立刻像幽靈一樣,從後面挾持住了他,喉嚨裡發出毒蛇般嘶嘶的聲音:「舉起手來。」
守衛慢慢舉起手。
他不動聲色,卸下了守衛槍套裡的左輪,動作乾淨而利落,絲毫看不出肩上的傷勢。
「可、可以了嗎?」
「不要出聲,除非你活夠了。」他淡漠地說,給左輪上了膛,抵住守衛的後背,繼續搜身。
很快,他就在守衛上衣的夾層裡搜到了行李櫃的鑰匙,又在褲兜裡摸出了香菸和火柴。
想要的東西都到手了。他神色森冷,毫不留情地用槍託擊暈了守衛。
開啟行李箱,找到小刀和蠟燭。他坐下來,開始第二次手術,手段比之前更冷靜,更殘忍,小刀在燭焰上燒紅後,就毫不留情地剖開了紫黑的血痂,旋轉著,絞動著,剜出了深處的子彈。
把子彈丟到一邊,他咬掉私酒的瓶塞,仰頭喝了一大口,才將剩下的酒液淋在了傷口上。
有那麼一瞬間,肩部傳來的劇痛不亞於被短吻鱷撕咬。
他側過頭,攥緊拳頭,脖頸暴出一根粗壯的青筋,喉結重重地滑動著,渾身上下都浸滿了冷汗。
是的,很痛,非常痛。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件事——她為什麼要救他?
難道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