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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浣一看,那紙箋之上,細密工楷,其下四封大印,分別是潁州劉福通部、黃州徐壽輝部,南陽王權部,荊州孟海滿部。這四路抗元義軍結盟的盟書,也正是劉福通讓賀穹告知他讓他取回之物。當初四部相約共御元軍,是以結盟而有此盟書。四路兵馬當中,以劉福通部與徐壽輝部較強,而王權部、孟海滿部較弱,結盟一事,到大多有由沈浣與蕭策二人促成。二人同門,眼光均是長遠,皆看得出元軍勢大,絕非任意一部可以獨立相抗,久之必為其所剿滅,是以商議結盟。徐壽輝在兵事上對於蕭策可謂言聽計從,而無論劉福通對於沈浣信任與否,其帳下沈浣確是首屈一指的大將,是以結盟一事便如此達成。四部相約通力抗元,公分戰利。
只是事情便如沈浣曾在船上與俞蓮舟所言,沈浣和蕭策為得乃是抗元,然則旁人的心思,確是複雜的太多,其中利益糾葛數不勝數。王權與孟海滿多是因為勢弱,想要劉福通與徐壽輝這裡兩道強援。劉福通則是因為更多看上了徐壽輝部位居江南富庶之地的兵源與財資,徐壽輝則是因為劉福通居於江北,與他們來講是唇亡齒寒。於是這一道心思各異的盟書自結成之後,便由蕭策提議,送至了在漢人文人世子中威望極高的吳澄這裡,以約束諸人。
劉福通這次讓沈浣來討這盟書,沈浣心中也猜得到劉福通幾分意思,怕是劉福通又有打算,尤其是自己又離開潁州大營,保不齊劉福通便有反悔之意。更有可能是劉子青韓普捨不得那點戰利與其它幾部公分,是以攛掇劉福通反悔。這件事情與鏢銀糧資一事不同,沈浣一直閉口不提,竟不成想吳澄閱盡世事,早已猜到了幾分。
沈浣看著那紙箋,沉思片刻,卻是遞還給吳澄道:“世伯,這盟書還是您收著。主公雖託我取回盟書,只是……只是景兒考量再三,覺得這盟書還是當放在您這裡較為妥當。”
吳澄卻是不接那盟書,只道:“景兒此言何意?”
沈浣嘆了口氣,“當初結盟一事,本由我與師兄一力促成,為得乃是四部合力抗元。若是各自為戰,易為元軍各個擊破。只是除我與師兄之外,四股義軍之中異心甚多,為功為利,實在令人頭痛。若有這盟書在,於眾人多少都是約束,可若我將這盟書帶回交給主公,一是違背了當初盟誓不說,二則這結盟必然為之所破,於抗元一事極是不利。世伯您德高望重,這盟書,還是放在您這裡最為妥當。”
吳澄聽完,笑著捋了捋白鬚道:“景兒眼光深遠,通曉兵事,你父若在,必當欣慰。至於這盟書,你且拿去。世伯給的不是你們主公,而是你。”
沈浣聽聞,不禁一怔,瞪大了眼睛:“世伯?這……您的意思是?”
吳澄笑道:“世伯腿腳不靈便了,但是腦子還未糊塗。你這幾日陪伴炎兒寸步不離,怕是心中已經打算找到鏢銀以後,便要回潁州重披戰甲了吧?”
沈浣更是怔愣,未嘗想到自己的心思吳澄看得一清二楚,卻聽得吳澄道:“你這孩子太重情義,自小又極疼炎兒。炎兒為你同僚所傷,你必憤恨異常,是而掛旗出走。不過景兒,你是個明白孩子,除了情義,於道義責任亦是看重得很。你又熟讀兵法,這天下情勢軍心民情你皆看得通透,怎會不明白眼下抗元義軍的情形?如今潁州大營,就是江南十數萬義軍的第一道抗元屏障。眼下炎兒在我這裡無事,你思及蕭元帥處境與潁州情勢,這回轉之心想是必然。”
沈浣張口剛要說什麼,卻被吳澄打斷道:“景兒你且聽我說完。劉福通乃是多疑之人,其帳下另兩員主將劉子青與韓普亦非智慮忠純之士。不過是佔了先與劉福通一路起事的資格而已。倒是其後的賀穹賀將軍,劉福通弟劉六任,羅文素羅將軍,劉子青的副將方齊、周召,樓羽樓將軍,以及你的副將狄行、何滄,還有戴思秦,這些人各有所長,皆是可用之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