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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處理完她左手外傷,抬手摸了摸她額頭,但覺觸手微涼,已不再發熱,便向她道:“已不燒了。但你這左手這幾日萬用不得力,否則只恐要廢。”
沈浣點了點頭,心神似是全未在此處,半晌輕聲道:“我帶羅鴻向南疾奔之時,他曾跟我說過話。”
俞蓮舟見她神情迷濛,知她這鬱結卡在心中,摩擦血肉膈得生疼,不若疏解出來方好,便低聲問道:“說什麼?”
“他說若是有一天潁州軍打到大都城下,三軍誓師,莫忘帶上他一碗酒。”
俞蓮舟聽了,拍了拍沈浣的肩,嘆道:“生不滿百,又有誰人能得不死?戰沙場死家國,羅兄弟臨走輸無可憾。”
沈浣微微垂頭,幽幽道:“生此亂世,求活已是不易,又如何談得上憾字?何滄,思秦,羅鴻,誰人無憾?可又有誰能言憾?”她說著,忽然抬頭看向俞蓮舟,“二哥,潁州軍佔據中州要地,元虜對於中州早是如鯁在喉,只欲除之而後快。而潁州三軍自也不可能束手待斃,無論成敗,放手一搏皆是早晚之事。我既是潁州三軍主帥,三軍在,我在;三軍亡,我亡,決計沒有棄三軍兄弟獨活之理。若我有一日,也如羅鴻這般去了,那……”言及此處,卻不知要如何再說下去。
這番話,終究是由沈浣說了出來,雖未說盡,可其中之意卻又如何不明白?男兒戎馬志千里,戰家國,死社稷,都說馬革裹屍,也莫做戚色悲聲。昔時是何滄,今日是羅鴻,明朝便可能是狄行是樓羽甚至是蕭策沈浣。兄弟手足情人愛侶喋血沙場,戰死之人英名昭烈,可痛徹心扉的卻是猶生之人。
俞蓮舟默然,心中愈沉,只反手握了她的手,不發一語。
正得此時,忽聽得南面有馬蹄翻飛之聲劃破兩人之間靜默,向北疾奔而來。
兩人同時一怔,俞蓮舟一按她肩膀,隨即起身,卻見得遠官道之上,一騎絕塵疾奔而來,看那服色,正是潁州軍的斥候。他當即向沈浣打了個眼色,隨即於道中一立,開口道:“小兄弟可是潁州軍中之人?”
那疾奔戰馬尚與二人相隔十餘丈遠,便聽得遠處之人氣不提、聲不揚,平平開口,但那聲音竟似盡在耳邊,不由一驚。待得看清來人是誰,繼而大喜,高聲喊道:“是俞二俠?!俞二俠可曾見到我們元帥?”
沈浣一聽是找她的,當即勉力起身,“何人尋我?”
那馬上斥候識得沈浣,見得她大喜過望,當即策馬上前,飛身而下,單膝跪地抱拳:“參見元帥!”
沈浣抬手道:“不必多禮,前方戰事如何?可是狄將軍派你來尋我?”
那斥候當即答道:“是劉中軍命我前來,一路北上尋找元帥。昨天傍晚兄弟們已經在安豐城北五十里追擊到杜承德叛軍,一夜激戰,將五萬叛軍全部圍殲。另有兩萬三千人舉械而降,狄將軍已經受降。劉平章另由安豐調撥八萬人馬,我軍合計二十五萬人,於安豐以北五十里紮營。狄將軍和劉中軍按將軍離營前的吩咐,見將軍卯時前未有軍令下令北進,當下便決意揮師北守太和,並令小的一路北上急尋將軍稟報戰況。”
沈浣聽得狄行等人全殲杜承德叛軍,沉鬱心情之中也不由大喜。內焦外困之際,狄行等人迅速剿滅了杜承德叛軍,無疑是讓南北兩線同時火起的潁州軍得了一線生機。
“你去回稟狄將軍,令他半日之內,引軍進駐太和。”沈浣翻身上馬,“我與俞二俠便在太和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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