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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給嚥了回去。
沈浣此時不知是小腹之上傷口疼痛,還是心中更加難受。刺客夜襲不知主使,沈竹安危猶自未知,而潁州戰事岌岌堪危,自己昔年情同手足的部將城破戰死。沈竹在西南,潁州在東北,她一個人站在中間,一顆心彷彿被兩股大力撕扯。進,沈竹不知世事純淨的神情彷彿在拉著她;退,潁州十萬士卒如火戰情讓她退不得半步。只聽得喀啦一聲,那椅背橫木竟被她生生以手掰去一段。
俞蓮舟將葉行雲的話聽得清楚,只見得沈浣背影靜立,良久不語,雙肩卻是上下起伏毫無規律,顯然心中掙扎,思緒正沉。沈浣對於沈竹的愛護,對於潁州戰事的急切,他均是看得一清二楚。從進帳到如今,他始終半句話未說,此時卻起身走到沈浣身後,一隻手拍了拍沈浣肩頭,沉聲道:“我這就讓七弟帶二十名武當弟子立刻前往嶽麓書院,定保沈竹無恙。”
沈浣猛地抬頭,“可是張五俠的事……”
俞蓮舟看向她,沉聲道:“事有緩急。四弟六弟也已均在尋找五弟下落。對方刺客功夫並不甚高,七弟與我武當弟子足夠應付。”
沈浣看著俞蓮舟雙眼,但見他目光安穩篤定,向自己緩緩點頭。沈浣深吸口氣,片刻微頓,將手中那被掰下來的一截橫木一扔,抬起頭來,字字有聲:“趙都統,喚醒全營,一刻鐘後集隊,押糧連夜直奔潁州。”
第三十一章 縱馬踏歌絃聲亂
天色細微,漢水之上秋露尤重,薄霧橫江,卻有淡淡金色晨光由雲層中落下來,將霧氣染成縷縷金色。
江畔莫聲谷與武當眾弟子分於兩隻客舟之上,莫聲谷正同俞蓮舟大笑道:“二哥,你儘管放心護沈大哥去潁州,沈大哥的幼弟絕少不了一根汗毛便是。”
俞蓮舟道:“沈竹情形特殊,你到了百泉軒,莫要驚嚇到他,只在暗處便好。”
莫聲谷見得俞蓮舟神情嚴肅,當即正了顏色,“小弟知道。”
船伕便要開船渡水,俞蓮舟叮囑道:“一切小心。”
莫聲谷帶同二十幾個弟子向俞蓮舟行禮,這才轉身向船艙而去,剛剛要進門,忽地想起什麼,轉身騰地一下躍回船頭,向岸上的俞蓮舟高聲道:“二哥!你與沈大哥去潁州,都小心些!戰場之上,刀劍無眼!”
此時船行的有些遠了,莫聲谷見得已然上馬的俞蓮舟撥轉馬頭轉身向他點了點頭,隨即策馬會同了押糧的飛騎,與沈浣一道並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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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軍急攻上蔡,上蔡若失,潁州大營就只剩最後一道沙河為憑,眼下亦是片刻時間耽誤不得,一行人當即連夜急行。也幸得蕭策調與沈浣的人馬雖然不多,但是這一百飛騎各個飽經苛嚴酷訓,換做普通軍士,如此接二連三的轉戰趕路,早已疲憊不堪,如何還能這般星夜趕路?
沈浣的照雪烏龍乃是關外萬里難得的神駒,接連數日夜急行四踢翻飛仍舊平穩,總算替她免去些傷口未愈便策馬顛簸的苦楚。俞蓮舟幾次見她額外在外衫上用布帛勒緊小腹,便知她仍舊有些疼痛難忍。但若說緩下速度,卻又是萬般不能。
俞蓮舟心中暗自一嘆。漢水夜遇刺客那晚,從沈浣療傷完畢諸人進帳談及刺客幕後主使,直到得沈浣下令拔營連夜急赴潁州,從始至終不超過兩炷香時分。這期間她心中幾番掙扎,多少牽掛,骨肉之情同袍之義御辱之志,在這短短時分又有多少爭鬥糾結。她是戰將,多年金戈鐵馬,早已習慣一應殺伐決斷於片刻之間,只是其間心中之難之苦,卻又有幾番?幾日接連趕路,沈浣始終不言不語,他看得出她心中仍在惦念沈竹,卻又不得駐馬回望。
俞蓮舟忽地想起信水之上兩人舟中夜遇,彼時沈浣曾言道自己乃是歸鄉。如今看來,這千里而歸,卻待了不過半月而已。
潁州城池已經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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