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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棠的聲音十分平和,「當我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喜歡一個人,甚至不惜將自己改造成另一個人,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時,他就變成了一種意難平。」
她深吸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而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想,這是不是一個一償夙願的機會。」
應如寄一時嘴角緊抿。
「……但其實一開始我就沒有辦法自欺欺人,因為你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就像蘋果和番茄都是紅色,卻不會有人將它們弄錯。而且,和你相處的我,才是真正的我——是的,我一點也不愛古典樂,我喜歡kpop,喜歡搖滾,喜歡電音,喜歡一切吵吵鬧鬧的東西;我不愛看文字太多的書籍,我喜歡畫冊和影集;我也一點不文靜內斂,我輕浮又膚淺,順從欲-望又享受欲-望。和你在一起,我才能自由地做我自己,因為只有你見識過我最最卑劣、又最最坦蕩的一面。」
應如寄微微斜過目光,看見葉青棠緊緊攥住了放在了膝蓋上的手。
「……對不起,我這麼任性又後知後覺地傷害了你。因為過去的經驗,我想要得到任何東西都太過輕易,自然失去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多可惜。而林牧雍的存在,讓我體會到了一種截然不同的苦大仇深,但那只是概念中的自我感動,因為太苦,所以反而繼續將我推向了只追求一時浮淺的快樂的極端。」
應如寄出聲了,「……你是在論文答辯,還是想跟我道歉。如果是後者,我那天就已經原諒你了。」
「不是……」葉青棠抬頭,轉過目光看向他,「我是來跟你告白的。從一月一日到今天,四月十八日,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
她頓了一下,連帶著聲音都突然地磕巴起來,「我……」
包裡的手機突然響起。
葉青棠嚇得話音驟停。
她慌忙伸手去拿,那立放著的提包卻直接朝前翻掉下去,敞口的托特包,裡面的東西零零散散的滑落了出來。
她趕緊起身,蹲下去撿起手機,拒接了電話。
應如寄也彎下腰去幫忙撿拾東西,他拿起跌得最遠的一隻透明的檔案袋,將要遞給她,又一下頓住。
那袋子裡滿滿的一袋拍立得照片,僅這一眼看過去,便發現都是建築,且還都是,他從業以來參與或者主持設計的建築。
「這是?」
葉青棠急忙搶過去,藏進懷裡,抱住膝蓋,拿身體緊緊壓住。
她肉眼可見地變得慌亂起來。
「……去了很多地方?」應如寄想到方才她說的話。
而葉青棠不吱聲,從臉頰到耳垂刷的一下紅透了。
難怪,他說她怎麼會恰巧就去了辛辛那提的那座圖書館,原來她是「聖地巡禮」去了。
「不是給我的?」應如寄問。
「……」葉青棠從包裡拿出另一個鼓鼓囊囊的檔案袋,低聲說,「……這個才是給你的。拍每張照片的瞬間,都是我想發微信跟你分享的瞬間。」
應如寄接過,透過塑膠的檔案袋看了一眼露在最上面的照片,果不其然,是和動工那日她跟他分享過的那些「亂七八糟」,一模一樣的風格。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可以扔進垃圾桶,但是不要還給我。不要再還給我任何東西了……」葉青棠輕聲說。
她就保持護住那些建築照片的彆扭姿勢,撿起了地下剩餘的東西,一股腦地塞進包裡。
應如寄朝她伸出手,要拉她起來。
她頓了一下,遞過手,卻是一下攥住他的手指,而後,整張臉都埋在膝頭,聲音由此更小。
他覺得整個空間都安靜了兩分,變得岌岌可危似的,一陣稍重的呼吸,都有可能隨時坍塌。他只好微微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