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半支菸(第2/5 頁)
國演義,我想到這樣的場景。一個九十度夾角處,用快遞箱子摞起來的一個三角形的三層階梯式沙發,地上還有一層放雞蛋的紙板,上面墊上泡沫墊和別人扔的舊沙發墊,正對面有一臺大腦袋電視機,花了點錢在舊貨市場上淘的小發電機,那個弧形的小螢幕上正在播放褪色的三國演義。
“左喬?”
同樣的聲音又喊了一遍,這一次電視機關了,我回過頭,一陣不存在的光暈晃得我睜不開眼。等到光暈過去,那人的真容終於顯現,一如那晚碎茶壺底邊的眼淚,冰涼得刺痛我的感官。
藺霜笑容恬靜,一頭黑髮貼著頭皮束成低馬尾,手裡拿著剛買的菜,一身樸素,卻依舊年輕。
“你怎麼在這裡?”藺霜地笑容逐漸帶著點久別重逢的唐突與尷尬,特別是我一直沒有說話,她更無法確定我還認不認識她。
“藺霜。”
“嗯。我原先住你隔壁呢。你爸爸媽媽怎麼樣?身體還好吧?”
菸灰落在我的新牛皮布洛克上,我伸手把它彈掉,把菸蒂杵在石墩子上。
“他們好得很。你住在附近?”
藺霜點頭,反手指了指身後不知道哪一棟樓,說她結婚之後一直住在這兒,原先的房子賣掉了。
“你結婚了?”
藺霜帶我去她家做客。我沒拒絕,現在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走進這片陌生的小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藺霜的訊息中斷了。那棟房子的現住戶是誰我也從來不去探究。但就算我不正常,周圍也總有正常人,沒有一個人告訴我藺霜結婚的訊息,沒有一個。
“就在這兒,有點小有點亂你別介意。”
小時候她長得比我快,典型的早熟。而現在我比她高了一個頭,而她因為太瘦才顯個頭,實際上也不過是標準水平。她和我印象裡的那個影子只重合了一半,我不知道我現在該不該痛下決心用“死珠”形容我眼前的女人。
我跟著她走進房中。房間和走廊一樣,都顯得狹窄。我溜牆根站在門口,一寸一寸地檢查是否有那種兒童樂園裡常見的呈藍色拼圖地墊或者貼在牆上的雙語學習表。
很乾淨,清爽的白牆,乾淨的地板,連掉皮的牆和翹邊的地板都顯得那麼有藝術性。她又叫了我一聲,讓我到桌邊喝杯茶。
“不是多好的茶葉,你湊合喝吧。”
我坐在她對面,看她忙前忙後,自己毫無自覺。茶葉對於我來說只要喝不死都無所謂。而且根據藺霜現在展示給我的經濟條件,她也不像是會重視茶葉品質的人。
“這些年你聽說過我嗎?”
“嗯?我去年遇見過小祝的媽媽。她和我說你是很大的作家。我記得你小時候也很喜歡寫故事,你現在過的不錯吧?”
我沒接茬,臉上一點淡淡的笑容,舉杯抿了一口熱茶水。
“你丈夫呢?”
“啊?我,我離婚了。”藺霜有點窘迫,看著我一驚一乍的表情更顯得難為情。
“早就離了。欠了一屁股債,我就把房子賣了。但是後面他改不了……就離了。”
“孩子?”我聽到我的聲音放得很輕很輕。
她搖搖頭,意思是沒有孩子,就連這個前夫現在在哪兒她都不知道,也不想再管。我把杯子放下,突兀地恭喜她脫離苦海。她先是一愣,然後頗為無奈的笑了笑。
“早就脫離了。現在就只是收入少一點,但一個人怎樣都能活。”
“你做什麼工作?”
“我在一個咖啡廳上班。你吃中午飯了嗎?要不我做一點吧。”
我依舊沒拒絕,跟著她去了廚房,挽起袖子幫她打下手。她再三推阻,我始終沒有離開廚房,但也沒有碰到砧板或者水槽。我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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