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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盛心中震動,看兩人相知恩愛悵然若失,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他再無什麼話好說,只能再三作揖:「大王、殷公子,木盛不能完您二人大婚禮節,實為憾事,告辭。」
塞北王心想誰還敢讓你辦大婚,還不如靠那個吹嗩吶的老頭。
木盛消失在王城宮道拐角,殷寧忽然說:「我們不若去送送他們吧。」
塞北王有點不悅:「你不是要去學堂麼?」
殷寧派阿風去學堂盯著那些學子們早晨讀書:「走嘛。」
城門口將士們嚴陣以待,一副踐行的樣子。木盛自知多年不在軍中,並不能驚動這些人前來相送。他左右尋著,果然看到城門裡騎著一頭馬趕來的寒柯。
寒柯眼中血絲遍佈,胡茬都厚了幾層。
他看到木盛,勒馬下地,牽著韁繩沖木盛和送行的人群走過來。
周遭將士們默默看著,紛紛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碗摔碎在送行石之上。因來的人眾多,碎瓷片鋪了十幾丈。
寒柯和木盛隔著人群和一地碎瓷相望,彼此年少時候的欣賞、情誼、悸動,都已成狼藉。
木盛毫無留戀,轉身上馬,他全部家產換來的這頭汗血寶馬悠然踱步,走向驛道。
「哎呀!」眾人驚呼聲從背後傳來,木盛走得越遠,那邊的驚呼聲便越大,木盛矜持不想回頭,但心裡忍不住猜測,這是怎麼了?
寒柯這麼瘦,是不是暈倒了,若是昏了還好,就怕這混蛋在城門底下給自己跪下了。
木盛越想越抓心撓肝,這兩個月前那段時間,寒柯在自己窗外跪的那一回,他是真嚇了好大一跳。
他努力勸說自己,說不定是哪個小兵發了羊癲瘋,未必是寒柯生事。
「寒將軍!」「寒大將軍!」「寒將軍萬萬不可!」
得,果然是幹了什麼驚世駭俗的破事兒!木盛惡狠狠地回過頭去,打算罵退這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然而他話還未出口,便看到寒柯正踩著一地碎瓷向自己走來。
他赤著腳。
寒柯常騎的馬被塞北王罰沒,這匹不知道從哪裡拉來的,也沒有打馬掌。
馬都在碎瓷那裡駐足不前,他卻像是不知道疼一樣,一步步踩著碎瓷片,向自己走過來。
寒柯神態自若,但臉色越發蒼白,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是我蠢笨自大,以為這樣就是對你好。奪你帶軍之命,毀你前程。這是九百三十六隻碗,一隻是你受煎熬的一天。」
在城樓上,塞北王小聲對殷寧抱怨:「這九百三十六隻碗他也沒都踩一遍啊。他也就是踩了中間的二百來只。」
木盛顯然是沒想到這一點,他見寒柯的雙腳已經都被刺破皮流了血,狠狠一勒韁繩,掉頭向他而去。
汗血寶馬馬掌堅固,踏碎了許多碎瓷,毫髮無傷地到了寒柯面前。
木盛居高臨下地看著寒柯,在他臉色越發灰敗的時候,終於伸出手去,像是邀他上馬。
寒柯的眼睛瞬時亮了,他驚喜地握住木盛的手,借勢欲在地上蹬一下的時候,感覺到手上傳來的力道。
木盛怕他傷得更重,主動借力給他。
這個發現讓寒柯欣喜若狂,又忍不住心疼心酸。
他竟然把一個這麼好的人逼到這種境地。
寒柯上馬時下意識地坐在後邊,他握韁繩彷彿將木盛摟在懷中。
「哦——————」將士們紛紛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
木盛氣急敗壞,雙腿一夾馬腹,汗血寶馬便踏飛了無數瓷片揚長而去。
離得近的小兵紛紛捂臉躲避,險些被碎瓷扎進眼裡,不由感慨這木總管有點歹毒。
「你是在最冷的時候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