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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距離靖州還有半個多月的路程,但時間足夠,不急著趕路,許薇姝找了個陰涼樹下,玉珍和玉荷給她鋪了一張毯子,她便緩緩坐下,舉目賞風景。
山野風光自有迷人之處,雖然也只有她們這等閒人才有欣賞的心情。
那些流民們看到新冒出頭的野菜,肯定不覺得可愛,只想趕緊摘下來進肚子。
只有進了肚子的糧食,才是好糧食。
玉荷就湊過來說了兩個宮裡常聽人說的笑話,逗逗樂,笑了一陣子,許薇姝便讓兩個過來一塊兒玩跳棋。
圍棋太難,玉珍也就知道個皮毛,跟她下棋要氣死。
五子棋兩個人玩還合適,這會兒,玉荷和玉珍顯然都不肯去和別人搭夥。
這兩個自從離開京城,就緊緊黏在許薇姝身邊,到不是什麼‘爭風吃醋’的事兒。
玉荷是個人精兒,又是宮裡出來的,輕而易舉地就和玉珍打好了關係。
如今許薇姝身邊就她們兩個大丫鬟,又是出門在外,還要陌生的靖州,倆人還恨不得多幾個幫手,又怎麼來得及‘爭寵’?
只是一路上風塵僕僕,周圍又有不少流民,她們怕有人衝撞了許薇姝,這才一起跟著,嚴防死守。
許姑娘也沒法子,主要是前車之鑑,前陣子溫瑞言招來了一夥兒流民,那幫子流民裡有那麼幾個膽大包天,竟然敢大喊大叫地往許薇姝的車裡衝。
雖然讓侍衛們攔住,許薇姝也不怕,倆丫頭卻出了一頭冷汗,尤其是玉珍,簡直氣得狠了,恨不得直接把溫瑞言給生吞活剝了去。
好在跳棋也很有意思。
許薇姝是到宮裡之後,利用宮裡的有利條件新打造的,不但有彩色的瓷棋子,還有琉璃棋子,漂亮極了。
棋盤也是上好的楠木雕刻。
三個人一邊閒聊,一邊玩,許薇姝玩這個不用動腦子,也就順便想一想離京之前調查的靖州方面的訊息。
那是個兇相僻壤的所在,多山地,良田少,缺水,聽說賦稅什麼的,朝廷都好些年沒有指望。
到了靖州,若想經營好,其實也就是想辦法發展農業,比如說多打井,採用滴灌什麼的,若是有良種就更好,其它的,怕是還要剿匪。
一幫子土匪,無論是被逼無奈落草為寇,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只要有他們在,靖州就好不了了。
正想著,就見毛孩兒跟後面有老虎追一樣,蹭蹭蹭地竄了過來,一頭就撲到許薇姝面前,大口大口地喘氣。
許薇姝挑眉:“嗯?”
毛孩兒吐出口氣,躲躲閃閃不敢看她,好半晌才道:“先生,我能不能……能不能買個人回家?”
許薇姝:“……”
原來不遠處竟然有個小村子,今年陛下徵兵,他們村子,哪家若有十四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男丁,都在徵收之列,不過可以贖買。
有個姓何的寡婦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今年剛剛十四歲,正好在列,她不樂意讓兒子去當兵,但贖買需要五兩銀子,五兩銀對富貴人家那就是一桌酒席的價,可何寡婦除非把全副家當都給典賣了,否則上哪找這麼多錢?
她一輩子都沒怎麼見過銀子。
想了半天,也只有她們家二丫生得好,又還沒許人家,二丫和她家的兒子是龍鳳胎,當年也是被贊過有福氣的,別說五兩銀,真賣給村子裡的大老爺,十兩也是有的。
許薇姝怔了怔:“你說,你想買下二丫?”
毛孩兒眼眶一紅:“嗯,她長得像佑兒,要不是我沒本事,他們也不敢賣了我的妹妹……這次,這次我想幫忙。”
“那就幫,你自己去,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
許薇姝直接把毛孩兒打發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