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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問，康熙也遲疑了。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康熙，也大抵知道了他的心意。她拍了拍孫子的肩膀：

“你也不要心急。不必想著什麼事兒，都是一下子促成了。如果真是喜歡她，就留著她吧，女人的心，經不過時間的磨折，慢慢的，她也就能明白了。一個臣子，如果敢跟皇帝爭女人的話，皇上是該讓著他多些還是防著他多些若是他真是對西林瑾有心，有瑾兒再宮裡頭，他也會對你忠心的”

太皇太后意味深長的說道。

看了太多的世間風雲變幻，太皇太后對人心的揣度，自有別一番的智慧。

康熙禁不住猶疑了。

“皇祖母”

沉思著，猶疑著，想了好久，康熙還是轉身對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孫兒還是想把西林瑾給了納蘭不是孫兒讓著他，是孫兒第一次，去很愛一個女人，孫兒知道，愛一個人得不到的難過。西林瑾是孫兒愛的人，孫兒不願意讓她難過。孫兒把西林瑾給了納蘭成德，也不是要他怎麼樣。孫兒信他的忠心，知他的才華，孫兒這樣做，不過是想成全兩個真心相愛的人”

康熙說的很是艱難。

他的手按住桌子一角，緊緊的攥著，似乎在努力著平息著心頭的波瀾起伏。

說完了這通話，說服著自己不要後悔。

“如果你真的是想重用納蘭成德，就別把西林瑾給了他。妒忌，有時候不是由你自己控制的。你現在，是一時的心血，也許是為了你理解的所謂的愛，就這樣的放了西林瑾。要是你真的覺得自己是深愛她，那麼，多幾年，你真的不後悔那個時候，看著他們的幸福，你是不是還如現在這樣，會欣賞納蘭成德，會信得過他也許，你那個時候會恨他，你的妒忌，會害死了他，也害了你和西林瑾。”

太皇太后的目光深邃。

康熙也不由得一愣。

皇祖母的目光彷彿能看透人心，但是，康熙還是第一次，很果斷的否認了祖母的想法。

“不會的。孫兒，如果連自己的心都剋制不了，又怎麼做大清的帝王孫兒說了，要給西林瑾幸福，孫兒就能做到。”

康熙堅決的說道。

太皇太后的目光溫潤，良久，她點了點頭：

“如果是你決定了，就去做吧。她也許在抄經書，你不妨去看看她”

康熙點點頭。

慈寧宮的一側房間，西林瑾正在入迷的看著眼前的書，全神貫注，絲毫不察覺有人進了房間。

一盞孤燈，一杯清茶，青煙繚繞，一卷書。

雖然，不是納蘭府熟悉的書房，但是，看著書裡的字，還是能透過字，感受那寫下字人的情誼。

“催花未歇花奴鼓，酒醒已見殘紅舞。不忍覆餘觴，臨風淚數行。粉香看又別，空剩當時月。月也異當時，悽清照鬢絲。”能想象他寫字時的情形，微皺的眉頭，悵然若失的看著窗外的明月，聽著聲聲滴漏

連西林瑾也不知不覺的感受到了那一份悵然若失，不由得輕嘆了一聲。

“嘆什麼氣呢”

一聲關切的詢問從身後傳來。

“皇上”

西林瑾不由得一驚，連忙是站起身來，向康熙施禮。

“西林瑾叩見皇上。”

“起來吧”

康熙虛扶了一下西林瑾。

“讓朕看看，你這是看的什麼書朕瞅瞅”說著，康熙就拿起了桌子上的書。

西林瑾想要去阻攔，可是，卻到底也是沒有動。

側帽集。

康熙看在眼裡，不由得一笑：

“側帽集，這個名字起的好納蘭成德不僅是滿人裡頭的大才子，看起來，還是有些魏晉風骨的他是想引領一代詞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