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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段路,高暉低聲問:「不會嚇壞了吧?」
曾連喜這時才說:「我沒事。」但心跳加快卻是真的,一開始或許是因為恐懼,這是很久沒有過的情緒。不是恐懼他自己,而是恐懼高暉受傷。
高暉忽然伸手過來。
他沒有躲。
高暉輕輕拽了下他的頭髮:「幸好,這玻璃碎片沒有掉下來,否則就刮到你的臉了。」他攤開的掌心裡,有細細小小的玻璃碎片。
「謝謝。」
「我才要謝謝你,否則的話那燈正中我的腦門。」高暉頓一下,「我覺得,剛才汪北記的話有道理,我們有默契。」
高暉近在眼前,笑意盎然。
他們有默契嗎?曾連喜為之欣喜,默契……是不願對方受傷的「心意」吧。
高暉:「咦,你這裡受傷了。」
曾連喜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肘的擦傷。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高暉去了路邊的便利店,很快又出來,「回你一禮。」
他拿著一張止血貼,是那天晚上曾連喜給他買的牌子,連圖案都一模一樣。
「謝謝。」曾連喜正要接過。
高暉:「把手伸出來。」
曾連喜伸直手臂。他的膚色比較白,蹭破的那一處,傷口顏色很深。
「剛才你為什麼不說?」高暉輕輕地貼上了止血貼。
「小傷,不是很疼。」
高暉又發現,這道傷口邊上,有大約四五公分的裂口,裂得大,留有一道膚色暗沉的傷疤。「你這是什麼時候受的傷?」
曾連喜輕描淡寫:「可能小時候摔的吧。」
「你真能忍的,剛才蹭出血了,說不疼。小時候摔的這個,不會也不疼吧。」
「忘了。」
「但你這個,看著像剛長出來的肉。」
曾連喜不說話。
這確實是新長出來的,就在剛剛過去的那個夏天。
曾連喜還沒到小區的門口,見到了前面的曾茂。
曾茂靠著牆,面前圍了三四個人,個個流裡流氣的樣子。
其中一個是無袖的牛仔上衣,手臂肌肉比較結實。他抽著煙。一口一口說著什麼,說話的同時,煙圈直往上冒。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曾茂要大上五六歲,可能是個社會青年了。
曾茂咧開一個大笑容,和那個抽菸青年拍了拍掌。
那幾人達成了共識。
曾茂站直,要往這邊來。
見到曾連喜的霎那,曾茂臉上浮現出那一種習慣性的蔑視。皮笑肉不笑。
走近了,曾茂沒有再假情假意地喊『表哥「,甚至連名字也不喊了,直接昂著下巴,說:「餵。」
曾連喜以沉默應萬變。
曾茂用拇指指著旁邊那個社會青年,說:「飛虎哥,比我親哥還親。」後半句是故意說給曾連喜聽的。
曾連喜猜測,這一個所謂的飛虎哥,可能是曾茂糾集起來,要去以暴制暴的那群人。
這群人真喜歡穿無袖露胳膊啊……
「讓你瞧瞧什麼才叫威風。」曾茂和曾連喜擦肩而過,嘴裡還鄙視的說,「孬種,真把奶奶的話當緊箍咒一樣。」
對於曾連喜來說,姥姥話的確是緊箍咒,束縛著他,不衝動不惹事。平平安安度過高中。
曾茂一行人遠去。
曾連喜不去阻止。就算他開口也沒有用,曾茂不聽。
第20章 ●10月30日
10月30日,星期六。
曾連喜搭乘最早的一班地鐵,以為今天自己會比高暉早。
但高暉已經坐在保安亭外。
他沒有戴帽子。陰涼的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