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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書清淺的視線落至她身上,停頓幾秒後移開,輕靠在講臺邊沿,左手把玩著右手腕子上的佛珠,沉吟片刻是在探究她話裡的真假,「以後這節課肖璐都不會來?」
「如果沒有手術她會來。」肖璐是班裡唯一一個上臺時間與理論課衝撞的學生,易言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話惹惱了這位陸教授,「院裡已經批了假條……」
他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瞭然,「請坐。」
易言長撥出一口氣,掏出手機給肖璐匯報情況:
[看似順利,實則艱難,請子虛同學且行且珍惜。]
子虛是易言給肖璐取得字,所謂「子虛」即是「汙友」,名字起源是大二下學期某日,宿舍集體去踏青,山風急,吹散了大蔟的蒲公英,易言感慨這般美景的時候,肖璐矇住臉叫嚷,「別來找爸爸,全t是一堆受精卵。」
遙想剛入校,宿舍夜談,肖璐頗為感慨,自己本是想學農學,被家裡嘲笑回家,她自尊心受創,二話不說填報了醫學院,說她種田?嚯,看她以後不宰人。
果真,受到醫學氣息的浸潤,不出兩年,對植物的喜愛成了嫌棄。
……
三點二十五分下課,陸景書收拾好書本準備離開,易言連忙起身,奈何腿比不上他的長,人家漫步到她這得小跑才能跟上。
「那個,」她正猶豫怎麼稱呼他,是陸老師還是陸教授?轉念一想她早已經不是醫學院的人了,很乾脆的接上,「陸教授。」
陸景書頓住步子,側目望向她,「有事?」
易言抱緊手中的書和課本,有些侷促的站到他面前,微微傾身,「前天謝謝你給我做擔保。」
他負手而立,身後是起伏的青山天幕為背景,而他幾乎要融入其中,構成一幅極美的畫卷。
半晌,他話鋒一轉:「課上的筆記都記全了嗎?」
易言「啊」了一聲,慌亂的頷首,忽然想起剛見到他之後神遊了半節課,又搖頭。
陸景書揉著發漲的眉心,耐下性子問:「到底是什麼?」
易言小聲怯懦:「沒有……」
他淡淡睨她一眼沒再多說什麼,清涼的眼神彷彿洞穿了她的心思,「跟我去一趟休息室。」
休息室?!那豈不是……易言咬了咬下唇,試圖讓他換個地方。
陸景書將她的侷促收入眼底,雲淡風輕的問:「不方便嗎?」
易言耷下眼簾搖頭,祈禱休息室沒人,各位醫學院的教授都去醫院千萬別留下來,然而,天不隨人願,她亦步亦趨的跟在陸景書身後走進行政樓,緩步踏上五樓,便碰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易言默默的垂下頭,借陸景書高大頎長的身子遮掩住自己,頗有種做賊怕被抓的窘迫感。
終於踏進休息室,沒想到裡面坐著一位易言熟悉的老師。
之前教臨床診斷學的顧教授與陸景書相談甚歡,「我前幾天開會聽院長說你要回來,怎麼,北美的醫院待得不舒心?」
陸景書微微一笑,姿態謙和恭謹,「的確不如國內舒心的多。」
顧教授瞧了眼一直垂著頭的姑娘,愈發眼熟,眉頭皺起卻愣是想不起來她是誰,「這是你班裡的孩子?第一節就被留堂?」
「不是醫學院的。」他語調平淡的答,「替班裡一個上臺的同學來摘筆記。」
顧教授的眉頭一直沒鬆開,審視的視線從易言身上打轉,「不可能啊……我見過她,小姑娘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行政樓裡的光線不是很好,再加上百葉窗的遮擋,室內愈發昏暗。易言拽了拽裙擺,抬頭的姿勢有種壯士赴死的悲壯,白淨秀氣的小臉上添上幾抹尬色,「顧教授好久不見。」
顧沖拍了下腦門,年近五十的學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