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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交班,陸景書來查房,身後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易言不免露出驚訝的神色。
宋嫻拉了拉易言的手,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好笑,出聲解釋道:「以前陸醫生來查房都是一個人,但最近忽然多了別的科室的醫生。」
易言沉了臉色,靜靜地走到旁邊,給來人讓空。
陸景書淡淡看了她一眼,「去休息室等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易言應聲頷首,正巧她有問題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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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斂起餘暉,仍帶暖意的風拂過耳畔獵獵作響。
寂靜的休息室中僅存掛鍾「噠噠」的指標轉動聲,每一下像是在心尖嗡鳴。
陸景書走進來隨手把今日的查房資料表放到桌子上,揉著眉心試圖紓解倦意,「我簡單和你講講宋嫻的病症。」
易言舔了舔乾澀的唇,嗓音有些啞,「她的病……是不是很嚴重?」
陸景書並不想瞞她,「很嚴重,但她不知道。」
易言垂眸,放置在膝蓋上的手交握在一起,淡淡說道:「她知道的。」
從今天下午她們兩個聊天的話語中,她明顯的感受到宋嫻面對死亡時的淡然與冷靜。
她不說,僅是為了給她的哥哥、她的主治醫師一個心安。
陸景書接水的動作略微頓住,些許的水撒出來濺濕了手背,他抽出紙巾擦乾手,然後將紙杯放到她面前,面容沉靜,「溫的。」
「謝謝。」她低頭喝了一口,水的溫潤霎時紓解了嗓子的不適,「她的病還可以治好嗎?」
「可以,但很難。」他抬手撫了撫腕子上的佛珠,眼神幽邃深沉,「除非找到合適的心臟替換。」
易言愕然的抬起頭,「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了嗎?」
「易言,你也學過醫,應該知道找到匹配且不產生排斥反應的心臟有多難。」他漆黑的眼瞳宛如深不可測的漩渦,緊緊的攥住她的目光,清冷的面容終於被遺憾扯開道口子,「而且移植後平均生存年限是十三年。」
易言的聲音不自覺的拔高,「宋嫻她今年不過十六歲啊。」
「我們會盡最大的可能延續她的生命。」他雙手交握放在膝上,捕捉到她不安的神色,輕嘆一口氣,「宋嫻的情緒一直不好,甚至有輕生的念頭,這對治療很不利。所以,易言,我需要你幫我。」
他在請求她的幫忙。
易言愣怔住,「為什麼是我?」
陸景書緩緩笑開,眼神堅定,口吻帶著幾分商量討好的意味,「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010
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他低沉的聲線摻雜幾分慵懶疲憊,尾音於暮色中不停地蕩漾徘徊。
這句話像是燃著了空氣中所有躁動的塵埃粒子,令易言心火燎原,她垂下頭猛的喝了幾口水,試圖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
陸景書脫下白大褂搭在椅背上,鬆開脖頸處的衣釦,轉頭看她。
「交班了,我送你回去。」
易言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看到他平直的鎖骨後臉頰好不容易消散的熱度又騰地燒起來,她暗搓搓的想把這一幕拿手機拍下來:陸醫生你真的不考慮收拾收拾出道嗎……別人硬凹造型都沒有你這隨性而為散發出的男性荷爾蒙強烈!
晚六點正是堵車的高峰時期,易言第三次去看腕錶的時候,奇異的發覺一向淡然的陸教授也焦躁起來。
「已經六點半了。」她小聲開口問道,「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陸景書輕敲方向盤的手指停住,歪頭凝視她,漆黑的眼眸被夜色浸染的格外清亮。
易言眨眼,不明所以。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眉宇間的躁動不耐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