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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杜閣老帶著孫子杜若是來負荊請罪的，出了這等事，他們杜家豈能裝聾作啞。也是來解釋，不是解釋杜若下水救謝存華純粹是見義勇為，這樣的話，說出來那是把陸家人當傻子糊弄。而是解釋，此事只是一場意外，並非孫兒設的局。

論理，今日在水下，杜若碰到了謝存華的身子，還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杜若應該對謝存華負責。

要是陸家生了這樣的誤會，那兩家就真是結親不成反結仇了。

至於杜若對謝存華的心思，事已至此，也瞞不住了，但是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感情自然會淡去，人還是得著眼未來。

杜家虧欠了陸氏女，將來她入了門，他們杜家會更加珍重她，孫兒也會一心一意待她。

在杜閣老看來，什麼情情愛愛那都是虛無縹緲的風花雪月，利益才是實實在在的。對陸夷光而言，他們杜家有年過三十無子方可納妾的規矩，百年來從無例外。這般善待媳婦的人家，滿京城有幾家。

況且退婚之後，陸氏女名聲少不得受損，縱然錯不在女方，然而世道對女子更苛刻。陸家擇婿就只能降級一兩等，所尋之人想在門第才貌上勝過孫兒不易。

更重要的是這樁婚事締結了杜陸兩家聯盟，朝堂上風雲詭譎，他們兩家聯手可鞏固地位。

以陸徵之精明，杜閣老想他應該能想明白其中利害關係。

陸徵笑了下，轉眼看著躬身立在一旁的杜若，&ldo;杜公子。&rdo;

甫一出聲，杜閣老一顆心就下落幾分，以往，陸徵喚孫兒表字君若，而不是生分的杜公子。

&ldo;在和小女定親之前，你便思慕謝家姑娘了吧?&rdo;陸徵不疾不徐地問道。

杜若無言以對。

杜閣老搖了搖頭輕描淡寫道，&ldo;年少無知一時意亂情迷罷了。&rdo;

&ldo;青春年少時付出的感情最真摯最純粹，永生難忘。&rdo;陸見深平靜的聲音響起。

杜閣老表情一滯。

陸見深彎了彎唇角，冷冷地看著垂著頭的杜若，&ldo;與家妹定親一年，杜公子依然難以忘懷，可見感情之深，深到杜公子忘了男女之防，忘了婚約在身，義無反顧地下水救人。&rdo;語調一變，徒然冷厲，&ldo;你既心有所屬，那又何必求娶家妹。&rdo;

是陸夷光先對杜若生出好感，但親事卻是杜家主動提的。

&ldo;對你而言，娶不到心上人，娶任何人都無區別。然家妹是我們陸家掌上明珠，我們卻希望她能嫁一全心全意待她的男子。&rdo;

杜閣老的心一沉到底。

&ldo;杜若罪無可恕，&rdo;杜若一揖到底，&ldo;是我辜負了陸尚書和長公主的信任，辜負了長樂縣主的垂青。&rdo;

陸徵一嘆，&ldo;若是早知此事，我們……&rdo;他看著杜閣老搖了搖頭。

杜閣老臉頰顫了顫，若是早知此事，陸家豈會答應這門親事，陸徵這是在責怪他們杜家隱瞞。然而事實如此，他想辯解都無詞。

&ldo;兩家的婚事便就此作罷，一別兩寬，各尋良配。&rdo;陸徵合上茶蓋，見杜閣老張了張嘴，他肅容沉聲，&ldo;杜大人，陸某隻此一女，愛逾珍寶，實不忍她受半點委屈。&rdo;

話說到這份上，杜閣老也沒再不識趣地試圖挽回，他整了整表情，對陸徵拱了拱手，長嘆一聲，&ldo;都怪老夫教孫無方，還請陸尚書見諒。&rdo;

陸徵神色疏淡，一言不發。被欺騙的是他們陸家，退婚影響最大的還是他們家，還指望他大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