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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夷光低低一嘆，&ldo;謝姑娘，他配不上你。&rdo;這樣的美人一顆真心錯付杜若，委實暴殄天物，也忒便宜杜若那廝。

第15章

謝存華雙眼空洞，彷佛七情六慾都被抽離，只剩下一具軀幹。

&ldo;姑娘，姑娘。&rdo;見勢不好衝過來的謝家丫鬟婆子敢怒不敢言地看著陸夷光。

陸夷光表情格外無辜，真相總是那麼殘忍，可是無知未必是福。想說的說完了，陸夷光揮揮衣袖功成身退。

留在原地的謝存華在下人驚懼交加的呼喚中回過神來，眼裡起了一層迷迷離離的霧氣，她對著陸夷光離開的背影屈膝一福。

謝奶孃滿頭霧水，愕然，&ldo;姑娘，您?&rdo;

謝存華扶住她的手臂，&ldo;奶孃，扶我回車上。&rdo;

眼見她面無血色，謝奶孃哪還顧得上其他，忙攙扶住她，一觸之下發現她全身發軟，整個人都靠了過來，謝奶孃又驚又疑。

進了馬車，謝存華終於忍不住，眼淚滾滾而下，毫無間斷，紅唇間溢位嗚咽聲。

謝奶孃心急如焚，&ldo;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長樂縣主說了什麼不中聽，您莫要往心裡去。&rdo;

&ldo;與縣主無關，&rdo;謝存華閉上眼，脫力地靠在車壁上，痴痴道，&ldo;一語點醒夢中人，我該感謝她，感謝她。&rdo;

因杜渥丹的關係，她與杜若相識，他們都喜摩詰居士之詩，慕西林先生之畫，好都勻毛尖，擅魏碑……

她從未想過，這世間會有一名男子能與她如此志趣相投，相得益彰。

她愛慕他，她想嫁給他。

只天不遂人願。

杜四老爺犧牲，杜老夫人病故。

一道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她心知他們二人再無可能，然而心裡終究還存了一絲妄念，所以她想方設法拒絕了一樁又一樁的婚事。

直到杜若與長樂縣主訂婚，最後的奢望破滅，他們真的沒有可能了。

她恨過怨過，甚至想過君既無心我便休，你另娶我另嫁，從此相忘於江湖。

然而事到臨頭發現自己終究忘不了，她做不到若無其事地嫁人，恐將來造成一對怨偶，害人害己，所以苦苦哀求父母給她時間。

一年忘不了，那就兩年，三年……終有一日，她會忘了他，心無掛念地去做另一個人的妻子。

可這短短三日內發生的一切，顛覆了她一直以來的認知。

她寧願他歡喜過她又放下，也不希望他是長樂縣主口中那樣的人，否則叫她情何以堪。

兩道細細的淚痕從緊閉的眼底流下，撲簌簌落在衣襟上，她喜歡的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看得謝奶孃眼眶跟著紅了，她聽不明白姑娘的話，卻看得出她的傷心欲絕，順著她話說道，&ldo;醒來就好，哭一回就什麼事都沒了。&rdo;

謝存華心頭一刺，一陣陣抖起來，撲進奶孃懷裡失聲痛哭。

……

&ldo;你跟謝姑娘說什麼了，你不會罵人家了吧。&rdo;陸見遊好奇不已。

陸夷光沒好氣地白他一眼，&ldo;我罵她幹嘛!&rdo;

陸見遊隨口道，&ldo;羨慕嫉妒啊!&rdo;

陸夷光瞪他，&ldo;在你們男子眼裡，我們女子就該這般心胸狹窄是不是!&rdo;

&ldo;啊?&rdo;陸見遊茫然。

陸夷光憤憤不平，&ldo;明明是杜若這廝的錯，我為什麼要怪謝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