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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5年王莽前所立的孺子嬰又被人擁立為帝。此人也確實較其他任何人更有名分能繼承漢朝社稷,所以更始帝劉玄也要去討伐他,使他身首異處。劉秀則僅須在側觀望。到這年6月,他才在&ldo;諸將固請&rdo;又有&ldo;赤符天命&rdo;的情形下即皇帝位。爾後幾個月內赤眉入長安,劉玄降赤眉,又被赤眉所殺。光武則先收復洛陽,次收復長安,皆可算水到渠成。自此他在洛陽長安間的根據地就再未受任何嚴重的威脅。雖說各方的征伐仍曠日持久,一直到公元36年最後一個對頭公孫述戰死於成都,光武帝劉秀才算削平群雄。
劉秀要統率駕馭很多不容易領導的人物,而都能夠補短截長,互相牽制,除了他的宗室身分,謹厚的聲名和天命的心理準備之外,他具有領導能力的天才不能否定。同時他對大小事宜,都親身督察經營,毫不鬆懈。他經常在局勢艱危的時候,冒生命危險親臨前線。有人說他平生&ldo;見小敵怯,見大敵勇&rdo;。我們也可以想像大敵已居他預料之中,若不規避,一定是準備好一決雌雄,所以能臨危不懼。反而是小敵會出其不意的出現,需要警惕,否則處置不當,可以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此看來,光武帝劉秀不僅有軍事頭腦,而且有作大將的才幹。
《後漢書》耿龠傳說耿為將,平郡四十六,&ldo;屠城三百&rdo;,公孫述傳說成都已降,吳漢仍族滅公孫氏家屬,並縱兵大掠三日。〈光武帝紀〉也說建武十二年冬十一月辛巳&ldo;吳漢都成都&rdo;。可見得當日作戰時的殘酷,而中興仁義之師尚如是,其他&ldo;賊匪叛逆&rdo;可想而知。公元30年(建武六年),光武也曾下詔稱:&ldo;今百姓遭難,戶口耗少,而縣官吏職,所置尚繁。&rdo;於是大批裁員,&ldo;並省四百餘縣,吏職減損,十置其一。&rdo;可見得自公元17年綠林起兵以來,中原鼎沸,加以蝗災迭見,內戰頻仍,全國人口減少,無可置疑(只恐怕不會由近6000萬突降至2100萬)。同時各起兵的都有&ldo;賓客家室&rdo;參加,有時這些附屬人員也參入野戰軍之內。而一座大城市的被圍,經常逾月。各軍的輜重車輛,動輒幾千。這些史料,也使我們聯想到軍事組織之中必用社會中層人物為這設計並籌辦聯絡後勤等事項。在&ldo;成則為王敗則為寇&rdo;的條件下,巨家大姓的受戰事淘汰,又可能較一般住戶程度更深。
公元28年東漢的官方紀錄中有下面一段的記載:
王莽末天下大亂,臨淮大尹河南侯霸,獨能保全其郡。帝徵霸壽春,拜尚書令。時朝廷無典故,又少舊臣,霸明習故事,收錄遺文條奏前世善政法度施行之。
而且公孫述敗後,才由成都傳送郊廟樂器,葆車,輿車輦於洛陽。與之相連的文字稱:&ldo;時兵革既息,天下少事,文書周役,務存簡寡,乃至十存一焉。&rdo;
綜合上面各項資料,可見得劉秀並沒有解決當日的問題,而是社會問題經過大量流血之後,相次緩和,不僅人口劇降,中層階級也受打擊,文官集團,有待重建,各種作朝廷裝潢的文物,尚不齊備。所以他一面&ldo;與民更始&rdo;,將田賦恢復到文劉時三十分之一,一方面嚴刑峻法的稽考文冊。公元40年&ldo;河南尹張汲及郡守十餘人,坐度田不實,皆下獄死&rdo;。這種外柔內剛的辦法,再加以符讖的意識形態,就使他完成了中興大業。
當日君權世襲,中央集權又無法放棄,我們企盼劉秀改弦更張,可能有些過分。但是我們讀到酷吏列傳中的各陽令董宣(各即是洛,因東漢自稱以火德興,避水加佳作各)拼得自己的性命才能將公主家的殺人犯置之於法。當日又稱&ldo;貨輕錢薄&rdo;,則是民間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