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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物的氣味,像純金
的汗一樣從牆裡蒸發出來的氣味,最後是一個花園的氣味,這個花園想必是坐落
在房屋的另一側。截住花園散發出的輕柔香味並不容易,因為它們就像細薄的線
條一樣越過房屋的山牆向下飄到街道上。格雷諾耶從中發現了木蘭、風信子、歐
亞瑞香和杜鵑花…但是這花園散發的香味,似乎有些不同,是好得要命的氣味,
是他這輩子從未聞到過的好聞氣味——或者說他只聞過唯—一次的氣味……他
得朝這香味靠近些。
他考慮著是否應該徑直穿過大門口進入莊園。但這時在那裡有許多人在忙著
卸下並檢查圓桶,他肯定會引人注意。他決定退回到街道上來,以便找到一條巷
子或一條也許順著房屋橫向一側延伸的通道。走了幾米後,他已經到達德魯瓦大
街起點處的城門。他穿過城門。靠著左邊行走,沿著城牆的走向下山。沒走多遠,
他嗅到了花園的氣味,起初是淡淡的,還混雜著田野的空氣,隨後越來越濃。最
後他知道他已經靠近花園。花園與城牆毗連。他此時就在花園旁。他只要向後退
一點,就可以越過城牆望見橙樹最上方的枝條。
他又閉起眼睛。花園的香味輪廓清晰得像一條虹的綵帶一樣向他襲來。一種
香味,一種珍貴的香味,一種他認為重要的香味就在其中_格雷諾耶幸福得熱起
來,恐懼得冷下去。血液像一個被逮住的頑童向他腦袋升騰,然後又退回到身體
的中部,再上升,又退回,他無力抗拒。這種氣味的進攻太突然了。一剎那,吸
一口氣的時間,永遠,他覺得對彷彿延長了L倍,或是倏地消失。因為他再也不
知道,現在就是現在,這兒就是這兒,或者更確切地說,不知道現在就是當時,
這兒就是那兒,就是一七五三年九月巴黎的馬雷大街,從花園裡飄來的香味,就
是他當時害死的那紅髮少女的香味。如今他在世界上又找到了這種香味,這使他
熱淚盈眶——至於這事可能不是真的,又使他怕得要死。
他感到頭暈,踉蹌了一陣,不得不往牆上靠,倚著牆慢慢地向下滑到未草堆
上。他在那裡集中注意力,抑制自己的格地開始以較短促可不太保險隨呼吸吸入
這令人不快的氣味。他斷定牆後這氣味同紅髮少女的氣味固然極為相似,但是卻
不完全一樣。當然它同樣是來店一個紅髮少女,這是不容置疑的。格雷諾耶好像
在自己面前的一幅圖畫上看到了他嗅覺想像中的這個少女:她並沒有安靜地坐
著,而是跳來跳去,身上熱起來,又涼下去,顯然她是在做一種須劇烈運動、然
後又迅速停止的遊戲——此外,她是在同另一個完全沒有自己特徵氣味的人做遊
戲。這少女有潔白的面板,有淡綠色眼睛,臉上、脖子上和胸前有雀斑—…這就
是說——格雷諾耶的呼吸停頓了一會兒,他更猛烈地嗅,試圖遏制對馬雷大街那
少女的氣味回憶——這就是說,這個少女還沒有真正意義的乳房!她的乳房幾乎
還沒有開始發育。她只不過有散發出非常柔嫩和少量香味的、周圍長了雀斑的、
也許是近幾天來、也許是近幾小時來…港至是此刻才開始膨脹的小乳房頭。一句
話:這少女還是個孩子。說什麼都是個孩子!
格雷諾耶額頭上冒著汗珠。他知道兒童沒有什麼獨特的氣味,猶如迅速成長
的花在開花前呈現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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