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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皇后娘娘不叫起來,她便只得紋絲不動繼續跪在地上。
阿謠隱約知道皇后娘娘正坐在椅上喝茶,直將她當成透明人,連眼神也未給半分。不多時,門口響起了通傳:
「秦大姑娘到——」
等閒人見皇后娘娘都要在宮門口求見,這秦大姑娘若不是皇后特意請來,那便是常常出入未央宮。
姓秦,被稱作秦大姑娘,又能出入皇宮的人,統共就那一位。一聽到這聲通傳,跪在地上的阿謠甚至覺得自己身子顫了顫。
高貴端莊的大家小姐,和低賤如泥的東宮侍妾,這樣的雲泥之別還不夠。還要讓秦大姑娘看著她狼狽的樣子,連僅剩的一點體面也沒有。
阿謠原本依舊垂頭跪著,也只將自己當成透明人。
可是沒想到,秦宜然一落座,竟然瞧著她的方向,問道:
「今兒個是怎麼了,表姨母這兒怎麼還跪著一個。」
皇后也出身秦氏,與永昌伯府秦家屬同宗。
整個未央宮正殿裡,跪著的就阿謠一個,秦宜然所說再無旁人。皇后聽了這話,並未有什麼情緒,略顯慵懶道:
「太子宮裡一個妾侍,本宮今日叫來瞧瞧,一忙起來,竟忘了叫人起來了。」
秦宜然掩唇輕笑:
「那表姨母還不快叫人起來,跪壞了身子,回去可怎麼給承翊當差啊。」
這聲音……
阿謠本就覺得這聲音聽起來熟悉的很,只是一時分辨不出來在哪裡聽過。直到聽見秦宜然這聲「承翊」,她才突然反應過來,和昨夜垂花門下那女子聲音一模一樣。
果然如她猜想那般,昨夜那女子,便是永昌伯府的秦大姑娘,秦宜然。
「你這般懂事、大度,誰娶了你才真是修來的福分。」
皇后的目光終於落在阿謠身上,
「既是宜然開了口,你便起來吧。」
聞言,阿謠艱難起身,施施行了一禮:
「謝皇后娘娘,謝秦姑娘恩典。」
她的頭低得更低了,忍住沒有抬眼去看秦宜然的相貌。
皇后和秦宜然的面前已有人給放上了棋盤,秦宜然執起黑子:
「瞧這禮數周全的,早聽說承翊身邊兒有位心靈手巧的妾侍,沏的茶頂好喝,不知表姨母今日可否讓她替臣女也沏上一杯?」
「自然,琴姑,你領著林氏去後頭沏兩杯碧螺春來。」
阿謠行禮受命的時候稍稍抬起了頭,目光落在正在下棋的兩個人側臉上,卻並未清楚地瞧見秦宜然的眉眼。
她沒敢多看,又垂下頭,跟著琴姑去往茶房。
從茶房出來的時候,皇后和秦宜然還在下棋。阿謠手上端著託盤,託盤上頭是兩盞滾燙的茶。
她先走到皇后身邊,手上的託盤被一旁的琴姑接過,阿謠端起其中一個茶盞,俯下身子,將手上的茶奉上前去。
溫聲道:
「皇后娘娘,請用茶。」
……
久久沒得到回應。
皇后的眼睛落在棋盤上,一眼也沒給阿謠。一旁的琴姑還出聲提醒:
「林小主可要端穩了,這茶若是灑了怕是小主擔待不起。」
「是。」
滾燙的溫度透過瓷茶杯杯壁傳到阿謠的手上,燙很快就轉化為疼,錐心刺骨的疼。
阿謠覺得她的手好像要被燙的粘在杯子上了。
好久好久,久到阿謠快要受不住的時候,才聽皇后漫不經心地說:
「擱下吧。」
茶杯穩穩噹噹擱在皇后手邊,阿謠才算是如釋重負,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又去端另外一杯。
阿謠把茶杯端到秦宜然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