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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動作還沒做出來,阿謠就先艱難地撐著身子起來,一把將自己被撩上來的衣裙放下去,執拗地說:
「不敢勞煩太子殿下。妾身今日傷重,伺候不了殿下,殿下還請回吧。」
「不用你伺候,孤在這裡陪你。」
夏日裡一縷難得的清風從窗子吹進來,吹得男人濃密的長睫輕輕翕動,睫下是那雙深濃的瞳孔。
他的瞳孔像是一個漩渦,叫人瞧一眼就要忍不住陷進去。
所以阿謠別著頭瞧著別處,並不去看他的眼睛。
她聲音還有些虛弱,不過態度甚為決絕:
「殿下日理萬機,宵衣旰食,實在不必在妾身這裡浪費時間。」
「妾身也不習慣人陪。」
從前沒有陪過,只是每每慾念上頭,需要紓解才會到她這兒來,現下她又怎麼敢讓他陪。
這幾日連日以來阿謠身上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她有些應接不暇。
有些想不清楚自己到底該如何。
尤其是面前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爺,他的變化太快,時冷時熱,一會兒冷得像數九寒冬,一會兒卻又來關心你、憐愛你……
從前的阿謠總是任他予取,可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辦了。
或許,她需要一些時間來認真想一想這個問題。
坐在榻前的男人頓了一瞬,他輕吸了口氣,這才又問道:
「餓不餓?孤叫人送點吃的來?」
「不餓,也沒有不舒服,妾身很好,殿下還請回吧。」
……
「林謠。」
男人的聲音一沉,已然是沒有了耐性,
「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
雖然早知道他的耐性遲早會用光,可阿謠聽到他的聲音冷下來之後,還是一下子下意識就轉過頭看他。
那雙略略上挑的狐狸眼圓睜,眼中半是紅半是淚色,就這麼倔強又委屈地看著裴承翊。
饒是他再冷的心肝,這時也不禁融了分毫,是以,男人的聲線稍有緩和,他伸出手,欲納阿謠入懷:
「孤知道你委屈,別再鬧了。嗯?」
阿謠知道,尊貴如裴承翊,這已經是他能低頭的最大限度。她也知道,像她這樣卑微的侍妾,這個時候就該做低伏小,見好就收。
像她這一生過去的每一日一樣。
她是低到塵埃裡的人,生來就是賤命一條,七歲之前的記憶她沒有了,可七歲之後的每一日她都記得。
因為每一日,都是察言觀色,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看著旁人的臉色過日子,事事唯主家的命是從已經是她人生的全部。
可是這時,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突然就沒頭沒腦問了一句從昨晚起就藏在心裡的問題:
「殿下喜歡妾身送的壽禮嗎?」
壽禮?
裴承翊愣了一愣。他是天之驕子,生在帝王家,從小到大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自然並不把那些壽禮放在眼裡。那些東西早就叫陳忠給歸置好,而他連翻看也尚未翻看過一眼。
現下聽阿謠問起來,他甚至不知道她送了什麼東西來。
只不過這些他自然不會表現在臉上,反而伸手安撫似的拍拍她的背,說道:
「孤很喜歡。」
「真的嗎?」
「自然。」
「可怎麼都沒見殿下戴過?」
男人答起這樣的話張口就來:
「珍愛的東西,哪有隨意帶出來的道理。你送的,孤自然是好好收著。」
瞧他的神情語氣,說得像真的似的。
可是阿謠昨夜,還有今日在未央宮的時候,分明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