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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得到過,和得到後又失去,你覺得哪一個更痛苦?”
因為看得出來程楚翹問得很認真,所以湯敏達也很認真地思索了一番才回答:“應該是得到後又失去更痛苦吧。從未得到過的話,雖然會難過但不會有失去時的痛徹心扉。但如果得到了卻又失去,那種得而復失的痛苦,恐怕會是不可逆轉的永久性精神傷害。”
程楚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你也是這麼認為的嗎?寧願從未得到過,也不願有得到後又失去的痛苦。是嗎?”
“話雖然這麼說,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了。譬如在我喜歡你這件事上——楚翹,你知道我很喜歡你了。我很希望你能成為我女朋友,哪怕以後你會和我分手,會讓我傷心痛苦,我也寧願受這個傷害,而不願意連曾經擁有過的機會都沒有。”
湯敏達凝視著程楚翹的眼睛,聲音溫柔如水,每一個字都說得飽蘊情意。她卻心思飄渺地徑自出著神,好半天后才繼續發問:“如果……我的基因有問題,活不過三十歲呢,你還會繼續選擇和我在一起嗎?”
湯敏達聽得悚然一驚:“楚翹,你是不是查出有什麼病啊?這是不是你不開心的原因?你放心,不管你有什麼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絕對絕對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我沒病,我只是在假設。湯敏達,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失去時的痛苦嗎?那種生離死別的痛苦你經歷過嗎?你知道它有多傷痛多慘烈嗎?”
湯敏達實話實說:“老實說,我沒有經歷過了。我媽媽去世時我還小,還不懂得什麼是生離死別。我知道你父親剛去世不久,你才經歷了這種慘烈的傷痛。我可以想像那種痛苦多深多痛,但是楚翹,生離死別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痛苦,我們必須勇敢面對,你不能因為害怕失去就寧可放棄得到。要知道失去的東西至少曾經得到過,得到的時候也至少曾經快樂過。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吧,你是寧願選擇從小就沒有父親,還是享受一場豐盛的父愛後再在人生某個階段告別他呢?我想應該是後者吧?”
程楚翹聽得怔仲良久,一雙原本失神的大眼睛,漸漸如夕陽時分的海面般流光溢彩地明亮起來。她在心底沉思細想著:是啊!不管失去得多麼慘烈,至少曾經得到過,哪怕是痛苦的記憶也好過人生留白。無論如何,生命中終歸留下了一個值得想念的人,一份值得懷念的情。不是嗎?
黃昏日落後,程楚翹再一次來到陶君樸家敲門,卻遲遲無人回應。他看來又不在家,他去哪兒了呢?
疑惑中,程楚翹忽然想起昨晚與管嫣的通話,她脆生生喜孜孜的聲音彷彿還響在耳畔,“我剛剛發簡訊問他什麼時候能收到鳥屋,他回覆我說明天會給我送過來。我讓他送到我家,到時候既然可以讓他順便幫我釘個釘子掛鳥屋,又可以名言正言地留他吃了晚飯再走”。
陶君樸現在該不是正在管嫣家和她一起共進燭光晚餐吧——這個念頭讓程楚翹的心頓時酸如五月枝頭的青梅。按捺不住地馬上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卻也沒有人接。他和管嫣在一起幹嗎呢?怎麼連電話鈴響都聽不見?不是聊天聊得太開心太投入的緣故吧?各種猜測令她煩躁不安,賭氣地拿著電話一直重撥,不停地打給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像神經病。
堅持不懈地一直打一直打,程楚翹都記不清自己究竟撥打了多少遍陶君樸的電話號碼。傍晚的天色由淡藍到灰紫,再從灰紫到靛黑,當夜空黑成一錠古老的徽墨時,他的手機終於撥通了,而鈴聲只響一下就被迅速接聽,話筒那端,他清澈如水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愕與不安:“程楚翹,你怎麼打了一百多個電話找我,你……有什麼急事嗎?”
程楚翹無端端地就想哭,心裡沒來由地委屈極了:“你在哪兒呀?為什麼電話總是沒人接?我在你家門口等了你好久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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