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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淚會流出來，只能稍稍抬頭，不料正對上她的目光。那目光如同中層帶的海水，幽靜而深邃，讓我忘記了悲傷，忘記了疲憊，忘記了自己，忘記了一切。

“冷安。對不起。”許久之後，她才這樣說道“終究還是辜負了你。”

不要用辜負這個詞，我很不喜歡。因為桔梗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對我從來都只是姐妹或是朋友之間的那種感情，既然沒有過愛意，又何來辜負一說。只是，現在的我已經說不出那些話來，只感覺喉嚨發緊，眼睛酸得厲害。不行呢，這樣真的會哭出來的。不可以哭，在桔梗面前，是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哭的。

“桔梗姐姐……”

桔梗纖細的食指堵住我的嘴，她在笑。

“我知道冷安想說什麼。冷安你知道嗎，我一直都希望自己不是巫女的，一直都不想要這強大的力量。無論是國家也好人類也好，我最初時是不願意承擔這些的。我只希望可以做一個普通的女人，遠離戰場的血腥和殺戮，像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相夫教子度過一生。可是，我終究還是逃不過那樣的宿命。冷安，我也可以上戰場，可是我……”

“我不希望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更不希望倒下去的是我所珍視之人。所以，冷安，無論如何，你要回來。”

“姐姐我要走了，你就不說些什麼。”我平復心情開玩笑道。“姐姐是準伊卡爾斯，而且是醫者，不去的話妖怪的部隊就少了一個很好的醫者呢。我呢，是沒有拯救的能力的，我可以帶來的只有摧毀和殺戮……”

“那冷安想要什麼禮物呢？”

這句話讓我措手不及。我是開玩笑說出這句話的，桔梗當然也知道，要說要什麼禮物其實我完全只是一句玩笑話，我實際上並不知道我想要什麼禮物。見我遲疑不語桔梗忽而輕笑，輕輕抬起我的下巴讓我和她對視，而後有什麼溫軟的觸感在我唇上漫開。

她吻了我。

不是錯覺。

我驚呆，不敢有絲毫動作，她卻長驅直入讓我更加侷促。

“冷安，你比我想象的還要羞澀。”一吻罷了，她含笑看著我，臉頰有淡淡的紅暈，而我，整個臉都紅得像只蘋果。

“桔梗姐姐……我……”

“這禮物，你可滿意？”

“……”

“冷安，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來。不管是我還是日暮小姐，或是洛新婦，都是這樣期望著的。如果只有你孑然一身，那你就是為自己而活，如果你身上承載了他人的希冀，那你就不再是為自己而活。你的生命，已經不再是僅僅屬於你一個人。這也是我，那個時候會在戰之巫女這條不歸路堅持下來的原因。”

子夜，風起。

身穿甲冑攜帶長刀和弓箭的武士流水一般上了船，炮手把購買自西班牙的重炮裝上戰船，水手們解開風帆上的繩索，讓那巨大的帆樹立起來。

我自然是不需要乘船的，因為我和妖怪的部隊一起行動。會飛的妖怪搭載著不會飛的穿過朝鮮海峽，而我，就騎著一匹醜爆了的妖馬，這隻馬會飛，大概是我選擇它的唯一原因了。

回頭，桔梗站在海岸線上，和眾多來送別的人類的女子，妖怪的女子一起，巫女服那麼顯眼。她沒有揮手，只是靜靜看著我，目光超越了漫長時光的海洋，在我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

不是犬夜叉。這目光不是給犬夜叉。

就算一世有緣無分，終不能成為眷屬，也是對方無法被取代的存在。

艦隊劃開海面緩緩開動，暗色的水波在船後盪漾，透過迷濛的海霧看過去，海岸漸漸的遠了，岸上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終於完全消失。

“顏小姐，請隨空中部隊來吧。”

不語，身下的妖馬一聲長嘶，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