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璉二爺煤二爺(第1/2 頁)
卻說賈璉接了黛玉,辭別林如海,並賈雨村一道啟程登船,返回京城。 他們分乘兩船,賈璉和賈雨村帶著一眾小廝下人乘船在前,黛玉帶著自幼奶孃王嬤嬤,和兩個自幼隨身的丫鬟,並榮府來接的幾個婆子,單獨乘舟在後。 賈璉只知道船是沿著運河一路北上,卻不知他們所說的京城到底是南京還是北京,也不好開口問。 搜腸刮肚想了又想,似乎整本《紅樓夢》裡說來說去也沒說這京城到底是哪裡,只出現了一堆“神京”、“京城”、“京都”、“都中”這樣的稱呼。 雖然沿途景色倒也賞心悅目,不過再好的風景也架不住從早到晚沒完沒了地看。 沒有手機,沒有網路,沒有遊戲,啥都沒有,只有時間。 悶得賈璉只想睡覺。如此幾天之後,賈璉白日裡昏昏沉沉沒精神,夜裡翻來覆去再也睡不著,坐在船頭,看著漫天星河,寂寞得像條狗。 更糟糕的,是人一旦寂寞,就難保不胡思亂想,憂心未來。 賈璉捧著腦袋想:我要不要也去賣蜂窩煤?把“璉二爺”變成“煤二爺”? 他本來不想搭理賈雨村,可最後,在無聊和賈雨村之間,賈璉還是選了賈雨村。 賈雨村本就是個十分善於逢迎的主兒,一見賈璉有意與自己聊天解悶,哪有個不屁顛兒上前的道理? 於是,在船頭置酒,揀著有趣的話題來談天說地,只討賈璉歡心。 幾日下來,賈璉總算夜裡又能正常睡覺了,順便也知曉了許多本朝故事和各地風土,漸漸覺得賈雨村其人也沒那麼討厭了。 這一日天已經擦黑,聽興兒說,舟船順利,已經到了直沽,再有兩三日就可到京了。 賈璉聽著名稱似乎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便順口問了句:“能登岸麼?” 興兒笑道: “二爺還是惦記海津鎮上的那個小娘們兒?每回過這裡都想起來,可惜人家已經回老家去了。” 賈雨村見賈璉只是笑,便趁機舉杯道: “璉二爺果然是風流多情公子啊。來來來,且為風流乾一杯!” 賈璉笑著又飲了一杯酒,心道: 我這原主真真是匹優良種馬,從南到北,無處不留精。 忽然賈璉想起許巍的《在別處》裡幾句色色的歌詞: 就在我進入的瞬間, 我真想死在你懷裡。 我看到我的另一個身體, 飄向那遙遠的地方。 乘著酒興,賈璉高唱一句: “愛情像鮮花,它總不開放。 慾望像野草,瘋狂地生長。” 賈雨村只聽著這彷彿是五言詩,就立刻大聲叫好: “好詩!好詩!” 接著卻聽見賈璉繼續吼唱: “他們像蒼蠅,總是飛來飛去。 在我身邊,侵蝕我身體。 在每一個夜裡,我從夢裡驚醒。 看到我的心,它正在飄向窗外。” 賈雨村正要繼續擊案叫絕的手停在半空,愣愣望著閉眼狂吼的賈璉,傻了。 或許是被憋悶得太難受,讓賈璉想起了前世的賈璉成,在快被工作逼瘋了的時候,抓著KTV裡的麥克風,瘋狂發洩的場景。 他的三首發洩系的保留歌曲,就是《浮誇》、《在別處》和《死了都要愛》。 等他唱著“飄向窗外”,睜開眼時,正看見賈雨村驚詫莫名半張著嘴,彷彿看怪物似的看著自己,賈璉心中一沉: 太大意了!串劇本了!露餡兒了! 好在他心理素質還算不錯,立刻笑道: “雨村可聽說過‘嘯歌’麼? 嶽武穆的《滿江紅》裡,有‘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的句子,王摩詰的《竹裡館》裡說‘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竹林七賢’的阮籍也擅嘯。 我有心仿效,又覺引吭高嘯,聲震山谷,若能再加上些詞句,豈不更有趣?” 賈雨村恍然驚訝: “二爺果然是時時教人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啊! 風雅!風雅!風雅得緊啊! 與二爺相比,在下就如烏鴉見了鳳凰一般,相形見絀,無地自容了。” 賈璉沉臉道: “雨村你這就捧得過了。我說什麼你捧什麼,如此聊天還有個什麼趣兒?” 賈雨村也藉著酒興,嘿嘿一笑: “就只怕我那書生的狂放德行一上來,二爺要拿酒盞砸我嘍。” 賈璉舉起酒盞,做個要砸過去的架勢: “我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