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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歡認真思考了一下,道:「應該是來道歉的吧。」
「?!」春白怔忪,不及再說,屋裡落入一道暗影,齊岷已進來了。
房間不大,被落地罩隔成裡外兩間,齊岷進門,展眼便見虞歡坐在裡間鏡臺前,婀娜身形被鏤花槅扇遮掩著,更有種欲說還休的風韻。
春白畏畏縮縮地候在一旁,頭都沒抬,齊岷沒看她,走上前,目光再次於鏡裡跟虞歡交匯。
齊岷突然發現,他經常這樣跟虞歡目光交接。
日光熒熒,明亮的菱花鏡將二人圈在映象裡,齊岷衣冠齊整,腰間佩著繡春刀及一塊瑩白的玉——他身材極標誌,蜂腰長腿,刀與玉佩戴在腰上,更拔得他比例完美,英姿勃發。
虞歡看著,心裡讚美,面上漠視,恭候齊岷為廟會遇刺一事誠懇致歉。
齊岷沒有開口。
屋裡氣氛一時如凝凍一般,明明是大熱天,卻令春白手足僵冷。
「奴、奴婢去給大人沏茶……」
春白哆嗦著說完,屈一下膝,飛快逃離現場。
屋裡依舊被沉默包裹,虞歡的神色慢慢黯下來。
齊岷盯著虞歡,始終不發一言,虞歡側頭,看向他,眉間是顯而易見的不悅。
「王妃以前在京城時,可有得罪過什麼人?」及至此刻,齊岷才開門見山。
虞歡質問:「你在審訊我?」
齊岷道:「事關王妃安危,還望如實相告。」
虞歡瞪著他,偏偏不告。
齊岷目光冷峻,半是對峙,半是等待,然而良久過去,虞歡根本沒有要配合的意思。
齊岷只能先讓一步:「前天夜裡刺殺王妃的並非周全山的人。」
虞歡不以為意,提問:「我告訴你,你會跟我道歉嗎?」
齊岷微怔,突然間意識到,虞歡似乎並不在意有人要刺殺她,她在意的,是他該為廟會一事向她道歉。
哪怕,她昨天已當眾還他一擊,把他看得比命還重要的玉佩扔進了湖裡。
莫名的,心裡有一種逆反心理騰起來,齊岷說:「不會。」
虞歡眼神平靜,幽聲道:「所以,你支開燕王的家眷,是打算再拿我當一次誘餌?」
齊岷挑眉,意外於她的機敏,留下她的確有一查東廠餘孽的意思,但更多的緣由是保護,可她問得這樣刁鑽,令他連個反駁的空隙都沒有。
虞歡的臉色在齊岷的沉默裡一瞬冷極,抄起妝奩上的菱花鏡,齊岷的大手在下一刻按下來,壓住她雪白的皓腕。
虞歡掀眸,二人眼神交鋒。
齊岷俯著身,覆壓下來的陰影全落在虞歡臉上,目光深冷,似凜冬的嚴霜壓迫。
虞歡寸步不讓,雙目如火。
這是齊岷第二次看見她如此憤怒。
那一次,是因為有人當眾羞辱她,這一次,又是為什麼呢?
僅僅是因為他不肯道歉,並且又涉嫌要拿她做誘餌嗎?
齊岷一時間竟拿不準,提醒道:「王妃有些習慣最好先改一改。後宮佳麗三千,如此脾性,恐非聖上所愛。」
虞歡漠然至極:「我管他愛不愛。」
「……」齊岷啞然。
差點忘了,這個女人對人人崇拜、傾慕的萬歲爺並無興趣,她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要博得那一位的愛。
齊岷鬆開手,態度莫名有所溫和:「廟會行刺之人疑是東廠餘孽,王妃若想起什麼,還是儘早告知為宜。」
虞歡握著被壓出紅痕的手腕,不語。
齊岷看了一眼,訝異於她面板的嬌嫩,撤開目光,補充道:「齊某職責是護衛王妃回京,危及王妃性命之事,絕不會再犯。」
虞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