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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戲精上身哭訴是自己沒有教好兒子氣壞了阿母,一個委曲求全跪在地上願替兒子受罰。
總之,千萬不能去見官。
彼時,當朝律例最重一條就是忤逆不孝之罪。
當初大將軍冉問也是迫於這個壓力才考慮尚了公主。
「阿母,少棠是冉家長孫,如果送去見官,冉家威嚴掃地不說,讓其他世家看了笑話,以後阿母再出去應酬,怎麼面對那些貴婦夫人?想那伯爵府的秦老夫人最喜歡和阿母相較高下,此事若讓她知道了,阿母還怎麼在她面前逞強?」
所謂知母莫若子。冉老夫人與伯爵府的秦老夫人年少時便是一起玩耍的小姐妹,互爭高低幾十年。冉問這句算是戳中了老夫人的要害。
一時猶豫了。
鬧劇總有收場的。
公主恰好此時移駕冉府闔家過除夕,陣仗鋪陳的一如既往的奢靡盛大。
冉老夫人畢竟要給兒子面子。
鬧過,發洩過,兒媳也服了軟,認了錯,跪了半天了,她在公主府裡拘謹的情緒都發散了出來。此刻,正是見好便收的最佳時機。
不過,罰還是要罰。
她本要找個由頭打玉若仙一頓的,現在她改了主意要打壓一下性子孤傲的冉少棠。
第125章 跪祠堂
冉家的家法無外乎是抄佛經、禁足、跪祠堂、打板子。
冉老夫人畢竟礙於今日是除夕,見不得血,便退而求其次的選了跪祠堂。
本該闔家歡樂的時刻,冉少棠被關進祠堂,與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共處一室。
屋內光線昏暗,冉少棠緩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漸漸把祠堂內每個角落都瞧的清清楚楚。
列祖列宗的牌位梯次端坐於祭案上。
三柱高香靜靜燃著,一百零八盞燭燈燈火此起彼伏的跳動,室內氤氳著好聞的檀香。
冉少棠跪得累了,歪過身子,改跪為坐。
她怔怔地望著祖父的牌位,心中念念有詞。
妄你英明一世,卻糊塗一時。
娶的是個什麼婆娘?簡直有辱冉家門風。
她曾經一度懷疑自個的親爹是不是冉老夫人從哪個妾氏手中搶來的?
今日,見了母子倆如出一轍的演技,這個埋藏已久的疑慮被徹底打消了。
只是,她一時想不通,向來以寵妻為己任的阿父,今日為何變了一副模樣?
難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發生。
當時事發突然,她只想護著阿母,並未細想,如今冷靜下來,她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蹺。
竹筷粗細的線香燃到三分之二時,伏在祖宗牌位前打盹的少棠,被一陣炮竹聲嚇的一個激靈。
門外盯著她的老媼也跟著抖擻了精神,瞌睡全無。
冉少棠打了個呵欠,想像著門外的夜空在鞭炮聲中忽明忽暗的絢爛模樣,滿意的又閉上眼。
她最討厭見長公主那張假慈悲的臉,今晚她不僅如願保護了阿母,還免得強迫自己去應酬,即便被祖母罰跪也是值得的。
身後的門被人推開,有光從門縫裡擠了進來,繼而塞滿她跪的地方,把正在偷懶垂頭蜷身的小小人兒,照的清清楚楚。
「哎呦,我的小祖宗,這樣睡非要著涼不可。」
冉少棠聽到這個聲音就知是傅母晏姜。
她懶得睜開眼,像個小貓一蜷在蒲團上想要繼續睡。
鼻音微重,喃喃道:「傅母,幫我蓋件衣服,我要好好睡一覺。」
晏姜瞧了身後一直跟著她的陳媼,強行把冉少棠抱直身子。
「先別睡,吃了東西再睡。大年夜的餃子必須要吃。這是老夫人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