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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九疇若有所思,指向山對面正在栽樹的村民,還有半山腰正在修青石徑的眾人,似有所悟:「你不會是想告訴我,你這就是在救人?我覺得你是在剝削人,壓榨人。」
冉少棠坐進新修建好的八角涼亭裡,不理終九疇,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涼茶解渴,自顧自「嘿嘿嘿」地笑了幾聲。
「你笑什麼?」終九疇等不到她回答,好奇追過去她。
冉少棠放下茶盞:「如果我不提供給他們工位,他們就要去地裡勞作。如果地裡沒有活幹,他們的收入就會減少。我給他們這麼多錢,夠他們一年開銷。他們拿到錢,給家人買新衣,做好吃的改善伙食,修繕舊房子,讓家人生活的更好,這不對嗎?這不就是在救人。」
終九疇目光深邃的看著冉少棠。
覺得這小小人身上,總有一股子不同常人的倔勁與奇怪的想法。似乎冉少棠小小的身體裡,裝著另外一個人,不似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成熟。
冉少棠被終九疇的目光盯的脊背發寒。猛然察覺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
她經常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十歲孩童,即便有少年老成一說,也要在終九疇這個人精面前收斂一些。
否則,不知哪天被他抓到新把柄,再無翻身之日。
她看看天上的日頭,故作輕鬆地站起來:」好了,小爺懶得跟你東拉西扯。我要去看望師祖。「說完,不待終九疇搭話,一溜煙兒跑沒影了。
終九疇看著石桌上的半杯茶,也站起來,踱步到池塘邊,半路上撿起少棠扔的竹子,研究了半天,決定要給她個驚喜。
自從那日宗主豐讓解毒之後,少棠每天都要割一小碗血給師祖飲用。
要喝夠九天才能讓聖藥充分在他體內遊走,祛除乾淨殘留毒素。
姨母師父那日當著眾人,用手語告訴她的,就是這個命令。
謝迎刃擔心少棠會吃不消,她卻不以為然,樂得把血獻給師祖。
畢竟,現在全宗門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救治師祖這件豐功偉績裡,有她冉少棠一半的功勞。
曾經挑頭來坤峰找事兒的同門,再也不敢對她橫眉冷對,至少場面上都保持著和氣生財的歡樂氣氛。
當然,也有不知死活、不懂分析形勢利弊的人,沒事跳出來耍猴戲。
前兩日,有幾個長得歪瓜裂棗、一看便知平日不得自個師父待見的同門,朗朗乾坤之下站成一排擋住她的去路,非要逼迫她換掉新宅上的牌匾。
「冉少棠,你知不知錯?」
「錯?知哪家的錯?你們幾位師兄是不是昨晚沒睡好,缺教。」
「你住的地方憑什麼叫藥王殿?宗主住的地方都不敢把這塊匾額掛上去。你有什麼能耐?」
「我是沒什麼能耐,幾位師兄要是有能耐,可以到宗主那兒去告我。」
他們沒想到冉少棠根本不怕這種場面。
有個長方臉的出來打圓場,唱紅臉裝好人:「少棠師弟,你還是快快把牌匾摘下去,我們幾位師兄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就攔住我去路,排這麼大陣勢嚇唬人?我要是不摘呢?」
「那我們只好去師祖面前說道說道。」
「那請,儘快。讓開。」
少棠拂袖要走,幾人卻堅決不肯讓路。
終九疇不知什麼時候悄悄跟了來,遠遠站在少棠身後,當著幾人的面,摸了摸路邊的一棵垂柳,以手為刀朝樹幹虛砍了兩下。
這幾位看清楚終九疇的動作,立即掉頭四散開去。倒搞的少棠莫名其妙。
這群人來的奇怪,去的也奇怪。
不過,從此,再沒有人在路上攔過她。
去停雲閣這一路上,凡是看到她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