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爭論(第1/2 頁)
李庸隨即將來龍去脈與女兒說了一遍,聽過後,李容與也是頗有不解。
她知道李晉為人陰狠毒辣,最討厭被人拿捏把柄,可此次的事竟會導致整個高府被嚴武抄家,甚至牽連到了遠在河南的高氏族人也一併被下了獄,卻是她萬沒有想到的。
不過是十六年前的一樁舊案,怎麼會讓李晉緊張至此呢?
莫非這案子裡還隱藏著別的什麼秘密不成?
那邊李庸還在不滿抱怨著,“高陽死了也就算了,可他家人何辜?不過小小的貪汙受賄,何至於九族都被下了大牢啊。再說他兄長定國侯高賓素有樂善好施的美名,這樣的人如今也因高陽一人之責而受牽連,實在是令人憤慨!”
李容與見他動怒,擔心父親可能會因此上書打抱不平,忙勸道,“父王,此事恐怕沒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您萬不能因一時仁慈就去為定國侯求情,恐生更大的禍端。”
被猜到心思又被否定,李庸只好乾巴巴哦一聲,多少有些氣悶。
隔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抬眼瞧了瞧正若有所思的李容與,好奇問,“能有什麼禍端?”
李容與解釋,“嚴武此人手段向來以狠辣著稱,他既抓了高陽全家,就絕不會只告他一個貪汙,那樣豈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女兒只怕他是打算將這案子變為……”
李容與止住猜想,無奈搖頭,“高陽為官這麼多年,因為交不起貢銀而被他誣陷入獄最後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如今這狀況,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李庸卻不同意,爭辯道,“他是他,他家人是他家人,可不能混為一談。高陽做的錯事,為何要家人陪同承擔啊?”
李容與不答反問,“那高陽因害人得來的榮華富貴父王可能擔保他家人從來不曾一同享受?”
“這……”李庸一時語塞。
李容與面無表情,“高陽貪汙,此事百姓們人盡皆知,女兒不信這麼多年定國侯始終不曉得。吃人血饅頭的時候既然都分了杯羹,就要有遭雷劈時會受到牽連的覺悟。”
李庸有些急,“可這樣做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
李容與皺眉看著他,“父王仁善,不忍見無辜者受累,女兒能夠理解。但凡事也得量力而為才行。”
李容與跪在地上,仰頭懇切的看著李庸,“誅高陽九族,並非女兒做這件事的初衷,父王您是知曉的。可事情既已走到了這一步,也只能說是他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所以女兒懇請父王,莫要再插手此事,以免朝中因您的行為再掀起什麼更大的震盪。”
她形容堅定,大有太子不同意,她就不起身的意思。
李庸又如何忍心見女兒著單衣跪在這麼硬的石板路上,忙彎腰將她扶起,連聲道,“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
卻不免還是垂頭喪氣。
雖然閨女已經儘量將話說得委婉了,可他又不傻,自然也聽得懂女兒主要意思就是在告誡他不要瞎摻和,免得再遭有心人算計。
誠然女兒是現在唯一確定不會害他的人,所以他無法對她的勸說置之不理,可他就是沒由來的鬱悶,自己這個爹做得未免太窩囊了些。
自古便只聽過父親保護女兒的,何時聽到過女兒保護父王的了?
而他卻……
李庸無精打采發出一聲沮喪的嘆息。
李容與看了看他,終是有些不忍,況且也心知並沒有晚輩威脅長輩的道理,歉疚道,“請父王恕罪,女兒適才也是一時情急才失了分寸。”
李庸搖了搖頭,望著她發出一聲感嘆,“你這性子,真是愈發隨了阿奴了,若是……”
憶起昔日愛人,他露出一個苦笑,“罷了,你且回去吧,為父也累了。”
李容與低頭應是,帶著寶珠行禮